“闰十一月初七,登州新军游击将军孔友德率领的两千援军哗变。。。”
“援军闰十一月初五抵达河间府所辖吴桥,进入吴桥县城,恰逢大雪,吴桥当地官府未提供粮草,援军军士随即自筹粮草,军士入室劫掠,一名军士进入某百姓家劫掠,抢得一只下蛋母鸡,这家主人坚决不从,遭遇军士暴打。。。”
“该百姓人家,是吴桥举人王象春之家仆,王家乃是当地的望族,孔友德不敢得罪,按照该家百姓的建议,抓住故抢夺母鸡的军士,万箭穿心,且押解尸首游街。。。”
“此举激怒诸多军士,有几十名军士涌入该百姓家,斩杀该家男主人,由此引发不可调和的冲突。。。”
“因家仆被杀,王象春亲自出面,要求孔友德严惩闹事的军士,务必要斩杀带头闹事和动手之军士。。。”
“矛盾冲突引发军士的积怨,闰十一月初七,军士哗变,大闹吴桥县城,大肆劫掠。。。”
“据查,哗变军士在吴桥劫掠之后,夺得大量的粮草钱财,已经离开吴桥,朝着济南府的方向而来。。。”
厢房里面很安静。
曾永忠、廖文儒和刘宁等人,偶尔的抬头,看看坐在上首的吴宗睿,他们的内心,已经是惊涛骇浪,无他,吴宗睿的预料太准确了。
若不是神仙,压根预料不到这一层。
吴宗睿的神色颇为平静,他挥挥手,示意禀报的斥候,将情报放在桌上。
斥候退出厢房之后,吴宗睿慢慢开口了。
“文儒,邀请特谢拉和科雷亚等人的信函发出去了吗。”
“发出去了,大哥,是不是派人追回来。”
“不用,接应特谢拉与科雷亚的押司队伍,马上出发,务必赶时间,孔友德哗变的消息,很快会传到登州和莱州,信函若是送迟了,特谢拉和科雷亚等人,就不可能到青州来了。”
廖文儒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低下头没有开口说话。
“孔友德既然反了,那就无所顾忌了,沿途会疯狂的劫掠,我估计,孔友德依旧不会选择进攻城池,他们的兵力不足,虽然拥有犀利的火炮,但无法遭受一点点的损失,所以沿途他们会不断吸纳军士,试图扩充队伍,这天寒地冻的,很多的土匪也是走投无路,正好进入造反的军队之中,孔友德想必也是欢迎的。”
“吴桥处于北直隶和山东交界处,距离京城很近,这样的地方,有军士哗变,皇上和朝廷也会在最快的时间得知消息,皇上、内阁和兵部绝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要求山东巡抚和登莱巡抚迅速处理此事,当然,哗变军队的人数只有区区两千人,皇上和朝廷也不会大动干戈,或许在他们看来,两千人根本不成气候。”
“文儒,命令斥候,改每日一报为每日三报,我要知晓孔友德的一举一动,知晓孔友德军队的任何情况。”
“文儒,挑选五百军士,假扮为土匪,分批次趁机加入孔友德军中,刘宁,这五百军士,由你亲自指挥,等候我的命令,你记住,加入孔友德叛军之中后,不显山不露水,以低调为主,尽量少接触那些已经疯狂的军士。”
“文儒,三天之内,确定伏击孔友德叛军的地点,必须是人烟稀少、山高林密的地方,不能够引起任何方面的注意,伏击的军士,全部装扮为土匪,切记不可暴露身份。”
“孔友德虽然造反了,可内心还是犹豫彷徨的,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说到这里,吴宗睿压低了声音。
“你们都记住,我们的目的并非是彻底剿灭孔友德的叛军。”
“该说的话,我全部都说了,你们知晓我的脾气性格,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不要开口询问,不要有任何的异议,若是对我下达的命令不清楚,可以提出来,若是有谁质疑我所做的全部决定,我决不轻饶。”
厢房里面的氛围,一下子变得紧张了。
官道上,身穿驿卒衣服的军士,拼命的打马,马匹飞驰。
看见之人,纷纷躲避,生怕被撞到,好久没有看见这样的场景了。
八百里加急,这应该是从京城来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济南和登州,相距颇远的两处地方,两处的巡抚衙门,都不会清净了。
不过一两天的时间,又是身穿驿卒衣服的军士,打马飞驰,朝着青州府城等地方而去。
青州府衙,知事急匆匆朝着厢房而去,手中拿着加急的文书。
这一天,吴宗睿正好在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