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其实是经常参与集体活动的,虽然他本人是不太愿意与人交往,但从某种程度来说,那是别人想要与他交往的意愿太强了,以至于除非他经常性的拒绝,否则根本没有自己的时间。
物以稀为贵,在凌然这里也是一样的。
而在各类不好避开或相对有趣的集体活动中,凌然也渐渐总结出了一些经验。比如引导大家的方式,就非常重要——若是凌然不做引导,场面总是很容易乱哄哄的,许多人甚至会趁乱表白之类的,可以说是麻烦不断。
稍微做一下引导就好多了,不能说是秩序井然,至少能明确大家的目标和方向,并做相应的工作——以上几条,有时候或许是做不到的,但到了那个时候,凌然往往会退出活动。
不过,手术室的生活不用如此复杂。
手术室对每一名主刀来说,都是非常美好和自由的,尤其是主任级的主刀,几乎可以在手术室里为所欲为。
不论是助手,护士还是参观者,都只能跟着主刀的思绪,看着主刀操作,哪怕主刀像是在病人身上画素描,也是如此。
“凌医生画的真好看,我第一次看到画线画的这么好看的。”一名不知来历的女医生忽然来了一句,好像是在赞美凌然似的。
手术室里的话匣子顿时被打开,众人纷纷议论:
“凌医生画的真仔细。”
“不停跳的心脏手术,暴露是最重要的,画的仔细一些是有必要的。”
“这么仔细吗?是不敢切吗?”
正正负负的议论,丝毫没有影响到凌然。
手术做到今天的程度,凌然自然有许多的想法。
以他的角度来看,手术本身早已不是问题,其他外科医生或者心外医生要担心的操作失误,异常解剖结构,术式的不熟悉,术中突发问题等等,在凌然看来,都不是根本性问题了。
做了那么多台完美手术,如何达到完美手术的程度,如何每台手术都迫近这个目标,才是凌然关心的问题。
这里面,降低手术中的负担是非常重要的。
再强的医生,也只有两只手,两只眼,能够同时关注到的情况,能够同时处理的情况是有限的。
如果术前多画些线条,涂鸦20分钟,就能减轻一点点的术中负担,整理一点点的思路,想必病人会举四肢赞同!
凌然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因此,病人的胸前,很快被画上了大量的线条。
凌然还一边想一边画,以至于用去了不少的手术时间。
这时候,懂行的早已冷静观察了起来,不懂行的看不懂,也只好装作泰然自若的样子。
记者们则稍稍有点兴奋起来。
凌然为什么画这么多的线条,他们不是太明白,但这东西挺好看,还挺有话题性,大家就挺高兴了。
总比按部就班的手术有意思吧——记者们交头接耳,且在微信中随意的交流着。
相隔几百米外,同样走进了手术室的魏嘉佑,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