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费力克斯这样的医生,却是明显的看到了区别——凌然的速度是线性增长的。
如果仅仅是熟悉的话,线性增长的速度自然是不可能的。或者说,线性增长这种情况,对于单独一个人来说,本身就是非常少见的。
费力克斯变的有些兴奋,低声道:“就是这样。”
邀请凌然到克利夫兰诊所,原因很多,但归根结底,还是费力克斯被凌然的技术吸引。
而今天的这台手术,费力克斯原本还有些担心凌然,担心他不能完美的发挥出来,担心他在压力下纠结乃至于出错……毕竟,手术是针对镜像人的手术,但这是凌然的要求,又是中心BOSS奥斯伯恩的“馈赠”,费力克斯也是无从影响。
然而,凌然切切实实的完美发挥中,大家因此都看的目不转睛。
“中国有很多镜像人吧。”一名医生突然来了一句,让参观室里的气氛陡然一松。
有人趁机发出咔咔的笑声。
“我在中国见到的每一场手术都是这样的。”费力克斯轻笑摇头,又补充道:“不是镜像人手术,但每一场的完成度都极高,熟练度和难度……你们看到了。”
“每一场都是这样?”
凯伦也跟着道:“用中国人的话说,是高标准,严要求。凌医生的手术,我们看到的……呶,你们自己……”
手术台前的凌然,此时已是结束了前戏阶段,开始牵拉着血管,缝合了起来。
如果是美国的专科心脏外科医生,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甚至只做这一部分,而将前面的开胸等过程,以后后续的大量工作丢给职业助手们去做。
这是中美医疗中很大的一点区别。中国的医生要转嫁工作出去,只能靠职位、权威或者个人魅力等等,许多技术熟练的心脏专科医生,没有技术成熟的属下可用,就要自己多做一些。
美国医生转嫁工作,除了能够依靠手下,还可以直接用钱来雇佣职业助手。而职业助手们,往往是那些在心胸外科发展不顺利的外科医生,以至于他们自己招揽到的工作越来越少,同时面临高昂的学生贷款与职业保险,最终沦为其他主治医生的职业助手。
正因为如此,在场的医生们,对于手术的主要部分的了解和认识,也是天然的超过边角料的。
而凌然的操作强度,此时也大大提升了。
要想心脏搭桥做的好,自然是要在搭桥的时候多努力。
更快的速度,能够减少心脏的损伤,更少的接触,能够降低血管的痉挛以及再堵塞的概率,而更严密的缝合,能够降低渗漏的机会,大大提高手术的成功率……
所有这些,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一个比一个难,而且,还是互相有所悖的。
比如说,更少的接触,就是普通人或者普通医生非常难以做到的一点。活人的心脏又滑又韧,抓起来拿着都很难保持稳定,想将这样两条心血管缝合起来,竟然还要注意拿捏的力度和频次……
仔细想想,水管工装水管,往往都是要反复掂量斟酌的,心脏手术中,却对接触血管的频率次数做出限制,那能够注意到,并且主动降低频次的医生,自然更是少之又少。
克利夫兰诊所的心脏中心里,充斥着世界级的外科医生,来访的大牛更是如过江之鲫,可越是如此,大家对手术的质量的认识,对医生技术的阶层,反而有越清晰的认识。
“你说的没错。”奥斯伯恩对费力克斯点点头,眼睛看着凌然,道:“这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