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 这是防盗章啊!说罢,她眼睛闪闪发光看着秦兰芝, 等着秦兰芝想询问。
秦兰芝笑了, 道:“吴妈妈, 不知道您说的这位官人可否愿意入赘?”
吴妈妈笑容瞬间滞了滞,马上笑得更加灿烂:“秦姑娘,您有所不知,这位官人在家是排行第二,爹娘都在原籍鲁州随着长兄生活,你若嫁给他,你爹娘自然也可以跟着过去,这和入赘也差不离的!”
秦二嫂试探着问道:“不知这位官人家计如何?”
吴妈妈当即笑了起来:“这位官人,年少从军,又无妻小, 手里倒是攒了不少银子,在城东李相公胡同有一个三进的宅子, 家里也使好几个小厮丫鬟!”
秦兰芝一听“年少从军”, 心里大致有数了, 眼睛含笑看向吴妈妈:“不知吴妈妈说的这位官人是谁?”
宛州城自有军卫, 吴妈妈既然说是军官,必定是宛州卫的军官, 而宛州卫的军官从指挥使、指挥佥事到正千户副千户, 不是福王的人, 就是福王府世子赵翎的人。
而她上午刚在裕和堂遇到了赵翎!
吴妈妈笑容满面:“这位官人, 正是宛州卫的正千户王子铭王大人,堂堂正五品武官,今年才二十五岁,可配得上姑娘?”
秦兰芝这下子全明白了——别的人她也许不知道,这位王子铭她可是知道得很!
王子铭,宛州卫下属千户所的正千户,福王世子赵翎的亲信,后来娶了赵翎的远房表妹,前世因为赵翎倒台,他也被收监了。
想到这里,秦兰芝双目清澈看向吴妈妈,似笑非笑道:“吴妈妈,我是从福王府出来的,难道我会不知道王子铭王大人和世子的关系?端懿郡王的下堂妾嫁给了世子的亲信,这门亲事您觉得合适么?”
吴妈妈:“......”
其实上午王千户叫了她过去,许了二十两银子谢媒钱,让她立时三刻去秦家说媒,她心里就有些犯嘀咕——作为官媒,她隐约知道王千户和王府的关系。
只是二十两谢媒钱实在是诱惑太大,而正五品武官也的确势大,吴妈妈就顺水推舟应承了下来,想着秦兰芝身居王府内宅,不可能知道外面的事,或者可以哄骗一番,谁知这秦兰芝如此聪明!
见吴妈妈神情尴尬,秦兰芝却又微微一笑:“吴妈妈,不知者不怪,我没想过攀龙附凤,只想着好好过安生日子,我还是那句话,长得好,又聪明,人品好,愿意入赘,您若是有了真正合适的,我和我娘自然欢迎您来说媒!”
吴妈妈毕竟是积年做媒的,当即收敛了尴尬之色,也笑了起来:“秦姑娘放心,我晓得了,以后断不会这样了!”
这时候翡翠用托盘送了茶点过来。
秦兰芝亲自起身,端起青瓷茶盏,先递了一盏给了吴妈妈,又递了一盏给自己的亲娘,然后又端起盛瓜子点心的攒盒放在了杨木罗汉床中间的小炕桌上。
吴妈妈接了茶,便不再提做媒的事了,开开心心与秦二嫂吃茶点说闲话,气氛轻松无比。
待送了吴妈妈回来,秦二嫂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恨恨道:“兰芝,那位王千户到底要做什么!”
秦兰芝服侍秦二嫂在罗汉床上坐下,立在一侧为她按摩着肩颈,轻轻道:“娘,这些事您不用多操心,以后但凡有人上门说媒,一定得由我亲自询问相看!”
秦二嫂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抬头看着兰芝,心里十分感慨。
方才兰芝与吴妈妈说话的时候,她这才发现,自己那任性娇惯的小兰芝,进了王府一年,早变得坚强聪慧,不再是昔日那个娇痴天真的小姑娘了!
傍晚时分,秦二嫂叫了兰芝过来,开始给兰芝讲解丸药的配方。
母女俩正说着话,小丫鬟万儿过来道:“娘子,姑娘,简四姑娘来看望姑娘!”
宛州风俗,有身份人家的正妻被尊称为太太或者夫人,而一般人家的正妻的尊称则是娘子,比如秦二嫂娘家姓陈,家中下人就叫她陈娘子。
秦兰芝一听,不由笑了,声音中也带了几分兴奋:“快请她进来!”
又吩咐翡翠:“简家的贞英姐姐来了,你重新准备茶点吧!”
简四姑娘小名唤作简贞英,是梧桐巷东头开绸缎铺的简家的女儿,前面有三个哥哥,因此被称为简四姑娘。
她和秦兰芝是梧桐巷女学的同学,也是秦兰芝的闺中好友。
秦二嫂见状,笑着站了起来,道:“兰芝,你们女孩子上楼聊去吧,我带着万儿准备晚饭去!”
简贞英比秦兰芝大半岁,却比秦兰芝矮半头,圆脸,鹿眼,樱桃小嘴,身材小巧玲珑,生得十分甜美可爱。
她带着小丫鬟小莲走了进来,一见到出来迎接的秦兰芝,就笑得眼睛眯了起来:“兰芝,我听说你回来了,就赶着来瞧你了!”
秦兰芝笑着上前,亲亲热热挽着简贞英的胳膊道:“咱们上楼去吧,楼上说话更自在!”
二楼秦兰芝的房间是一个大通间,十分宽敞简洁,窗明几净。
家具全是白杨木原木家具,未曾上漆,除了床上的帐子是白色的,其余衾枕被褥靠枕坐垫都是浅绿玉青等色调,十分清雅。
秦兰芝和简贞英在靠窗摆着的罗汉床上坐了下来,倚着靠枕坐着,自在说话。
朝南的窗子大开着,坐在窗前,能够看到秦家后院的梧桐树和桃树茂密的枝叶,也能看到不远处波光粼粼绿树掩映的梅溪河,河上的风带来了凉阴阴的气息,煞是凉爽舒服。
简贞英吩咐小莲去下面找翡翠玩。
待小莲下楼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她和秦兰芝,简贞英这才压低声音问道:“兰芝,咱们梧桐巷里的人都说你如今离了王府,是真的么?”
秦兰芝点了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简贞英很是担心她,伸手握住她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自己的闺中好友,秦兰芝一时不知怎么开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凝望着窗外不远处碧波粼粼的河面,过来一会儿才道:“贞英姐姐,先前咱们俩一起读过卓文君的《白头吟》,里面有一句......我记得你还特地让我讲给你听,你还记得是哪一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