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主簿目光一亮,这些时日在雍闿身边待着,他能真切的感受到雍闿之流跟刘毅这边的差距,不说兵力的多寡,单说这上层方面,就没有太多勾心斗角的事情,当然,这也跟他在刘毅这边待的时间不长有关,但不管怎么说,有一点,郑主簿却能确定,那就是雍闿不是刘毅的对手,哪怕加上高定也是如此,朱褒都灭了,如今更不可能。
“多谢将军!”郑主簿连忙下败。
“不急,还有一事要你去办,办完之后,可即刻来滇池见我,我会安排你今后的仕途,至少也是一县县令之职。”马谡微笑道。
郑主簿闻言,心中有些发沉,这最后一件事,怕是事关重大,否则也用不着马谡亲自前来,涩声道:“喏!”
马谡也不多做解释,从怀中取出一封竹简递给郑主簿道:“此物,乃是那雍闿之前派人暗中送来城中,详述了高定的兵力、屯粮之所以及军营的布置,你将此信交给高定,便算立功,接下来,便可设法脱身,来滇池复命。”
郑主簿闻言目光一凛,这件事,他并不知情,雍闿显然是连自己和鲁元都瞒着,若是此物交给高定,以那高定的脾气,恐怕立刻便会翻脸,哪怕不知道马谡的计划,此刻郑主簿也能猜出一些来,此计若成,恐怕雍闿和高定都难逃覆灭的下场,虽然事情本身不难,但郑主簿还是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力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喏!”深吸了一口气,郑主簿对着马谡一拜,躬身告退,没有回去,而是直接转去高定大营。
“幼常,你不怕他反水?”魏越看着郑主簿离开的方向,询问道。
“我已跟他说,此事之后,不但赎清罪过,还有功勋可拿,他已帮我们这许多次,如今若是放弃,岂非前功尽弃?”马谡摇头笑道:“这个时候,他是最不可能反叛的。”
魏越闻言有些惊讶的看了马谡一眼,这份算计人心的本事,他竟觉得有几分刘毅的影子。
“况且。”马谡看向魏越道:“就算他反水,于我军而言,又有何害?”
“这……”魏越闻言想了想,没坏处啊,最差也就是跟原来一样,既然这样,为何不做?
“就算他反水,我们也知道了高定的虚实,随时可以加以利用。”马谡笑道:“依旧于我们有利,不过多少而已。”
“有理。”魏越摸索着骸下的胡子点了点头,笑看向马谡道:“幼常可知,现在的你,与伯渊很像。”
刘毅也是喜欢从人心出发。
“亭侯么?”马谡闻言一怔,点点头,心中却有些失落。
倒不是他看不起刘毅,这天下也没人有资格看不起刘毅,只是刘毅并不是他的目标,哪怕眼下刘毅的官爵甚至在诸葛亮之上,但马谡想要追逐甚至超越的人,一直都是诸葛亮,至于刘毅……虽然厉害,但风格却太过保守,在马谡看来,这是自信不足的表现,所以他不想成为刘毅,他想成为诸葛亮那般的人物。
“夜了,回去吧。”马谡微笑道。
“嗯。”有些奇怪的看了马谡一眼,魏越点点头,护着马谡往离开这里,上了马车往滇池方向而去。
这一夜,对于滇池守军而言,相当平静,但对于高定而言,显然并不是那样的平静。
看着郑主簿送来的竹简,高定眼睛有些发红,森然的看着郑主簿道:“这真是雍闿送给滇池的?”
“千真万确。”郑主簿点点头,叹息一声道:“在下与吾主鲁元之意,是府君能与雍闿通力合作,共同将那刘毅赶出南中,还我南中以太平,只是……唉,此番本不该前来,但在下实不愿看到大敌当前之际,你我双方犹自勾心斗角,是以冒死前来,请府君早做准备,莫要被敌军所趁。”
“呵~”高定一脚将身前的帅案踹开,破口骂道:“这是那雍闿欲害我,我岂能饶他!”
“府君!”郑主簿上前两步劝道:“如今大敌当前,府君当以大局为重。”
“呵,那他雍闿为何不以大局为重?”高定冷笑道:“先生之恩,高定铭记于心,但这份仇怨,恕我无法当做没有发生过一般,还请先生在营中等待,过了今日,高定视先生为上宾!”
“府君!”郑主簿闻言面色一变,想要说什么,一旁的鄂焕却已经上前。
“先生,请随我来!”鄂焕看着郑主簿,沉声道。
“唉~”郑主簿叹了口气,表情松懈的那一刹那,差点笑出声来,随即却是将面色一肃,摇了摇头,低头跟着鄂焕离开,他怕自己抬头被人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高定和鄂焕显然并没有心思去观察他的表情,他们现在心中已经被怒火所填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