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陆柏林拿着他和唐之芯签订的不平等条约,笑着捏了捏子默粉嫩嫩的脸。
“乖孩子,好好听话,太爷爷改天再来看你。”
“可别了太爷爷,您来一次,就和爹地吵一次,我们大厅里的东西就碎一次,您如果来的次数多了,我真怕我们家会破产。”小魔王一脸严肃的恳求陆柏林以后都别来了。
陆柏林笑容一滞,顿时就不高兴了,转而把轻轻捏脸改成拧耳朵。
“臭小子,一点良心都没有,我是你太爷爷,亲的!往后整个陆氏集团都是你的,我现在来你家砸你几件东西怎么了?”
“啊啊啊,疼疼疼……”小魔王一脸痛苦不堪忍受的表情,把陆柏林的手扒拉下来。
“太爷爷,家暴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您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陆柏林嘴角抽搐:“你小子是一点都不晓得好歹,打是亲,骂是爱,太爷爷这是在疼爱你,懂不懂?”
“以爱之名,行家暴之事,不仅不道德,还十分可恶,太爷爷,您如果还要这样一直执迷不悟下去,您以后肯会失去我这个心肝。”
“……”这孩子一认真起来,逻辑怎么这么可怕?怼起人来连太爷爷都不放过?陆柏林被小家伙怼到怀疑人生。
这天没法再愉快的往下聊了。
他灰溜溜的站起身,看向韩承恩:“愣着干嘛?走呀!没看到这小祖宗不待见我们了吗?”
“是。”
韩承恩心里苦,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给陆家人充当出气筒。
此时韩峻着他,仿佛就看到了多年后的自己,顿时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看向陆之岩。
总裁,求你善待我。
结果,陆之岩一记磨刀霍霍的眼神射向他:“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去送送老爷子!”
哇……
妈妈,我想辞职。
韩峻哭丧着一张脸去送老爷子,出门时,见晏静恬还在地上跪着,心底瞬间又平衡了一点。
众生皆苦。
活的比他韩氏父子凄惨的人,天下比比皆是。
晏静恬听到陆柏林的脚步声,立刻便下意识的挪动膝盖,往旁边的位置跪开了去。
陆柏林平时从不会正眼瞧她,今天却破天荒的在晏静恬跟前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让那丫头签协议不嫁之岩,其中有不少是你的功劳,既然你这么为陆家着想,那么,监管她,严禁她四处闯祸的任务,往后就交给你了。”
陆柏林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天空,眼神高贵的依旧没有给晏静恬一个正眼,一语说罢,便大步流星走了。
晏静恬整个人都愣住了,她跪在原地,如同石雕像一般僵硬了四肢,满脑子都在盘旋,我是谁,我在哪里,老爷子指派任务给我了,这意味着什么?他承认我也是陆家的一份子了吗?
顿时,晏静恬欣喜若狂,连忙出声送别陆柏林道:“老爷子您请慢走,静恬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叮嘱,把事情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对比晏静恬的欣喜,陆柏林平静的就有些不通人性了,他面无表情的走出龙岭山庄,对晏静恬狂表忠心的话充耳不闻。
上车时,径直把唐之芯许诺今生不嫁陆之岩的协议扔给韩承恩。
“去律师事务所,让他们给这份协议做公证盖章,完了拿回来给我。”
“是。”
韩承恩收了文件,立即就上了另外一辆车,陆柏林在自己的专用轿车上闭目小憩。
其实,他今天来龙岭山庄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带走子默。
他只是看不惯陆之岩四处宣扬唐之芯是他最爱的女人,更看不惯唐之芯高调行事,四处给陆之岩惹麻烦。
同时也很生气晏静恬违背协议,私自回国。
今天大闹龙岭山庄,只是想给这几个人敲个警钟,让他们时刻铭记,谁才是陆家真正的主人。
五年前,他能扶持陆之岩做上总裁的位置,现在也能拉陆之岩下马。
他要的,只是一个听话易操控的傀儡。
这样等泽宇康复后,才能顺顺利利的回到权利中心,将陆之岩取而代之。
可陆之岩,天生反骨脾气大,同陆柏林想象中的傀儡,完全是两码事。
他担心陆泽宇康复后,陆之岩不会交出权力,这才处处打压陆之岩,像防小偷一样防着他。
所以,泽宇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醒来?
你知不知道,爷爷没几年好活了,如果你再不康复,这陆氏集团可就真要变成别人的了。
晏静恬陆之岩母子,在陆柏林心中,一直都是‘别人’和‘外人’,这一点,晏静恬比谁都看得清楚。
所以一得知陆柏林上龙岭山庄,企图带走子默,她就毫不犹豫的杀了过来,然后在门外长跪不起。
“夫人,老太爷都走远了,您这又是何苦呢?”见陆柏林走远了,晏静恬都还没有从地上起来,韩峻于心不忍上前扶她。
晏静恬膝盖很疼,沉默了许久,才目光深沉的出声说:“也许是习惯了,这人跪的时间一久,就忘了站着的感觉。”
“凭总裁现在的江湖地位,夫人今日就算不跪,老太爷也不会把您怎么着的。”
韩峻曾经受过晏静恬的恩惠,见她在陆柏林跟前活的这么卑微,真心有点疼。
晏静恬却一记锐利的眼神射向他:“以后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断不能再说,老爷子不喜欢我们娘俩风头太盛,太过张扬,只会加快他弄死我们娘几个的脚步,明白吗?”
韩峻忙回答:“明白了。”
彼时,他们已经从门外步入了大厅,晏静恬把整个大厅都环顾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