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便又看向了下一位,陈琳介绍道:“这位唤作徐干,字伟长,山东寿光人...诗文了得!”,陈琳难得的夸赞了一句,显然,他对这位还是比较看重的,天子看向了徐干,从年龄而算,他也未必就比陈琳要年少,算是这些人里比较年长的,此刻,他却是抚摸着长须,眯着双眼,等待着天子的夸赞。
徐干虽是年长,却还是有着赤子之心,也是了得。
天子笑着说道:“徐君的《玄猿赋》,朕可是读了不下与十次,每次读起来,都有别样的味道,今日能见到徐君,这是幸事,稍后,朕还要要询问徐君几句呢!”,正说着,他又将玄猿赋的开头读了一遍,这位小老头这才露出了笑容,极为自豪,高高抬起头,说起来,天子还真的不讨厌他这种行为。
他更喜爱这样没有什么城府的人,这样的人,往往会更加的坦诚。
他这个性子,想来跟他将来的上官,也能合得来!
刘熙心里想着,陈琳又立刻将接下来的三位也介绍了一遍,第四位唤作阮瑀,字元瑜,陈留尉氏人,此人看起来倒还年轻,一问方才知道,他竟比徐干都要年长五岁,却没有任何的老态,作章表书记非常的出色,拥有这方面的才能,要是他来侍中台,只怕袁席就要让贤了。
第五位唤作应玚,字德琏,汝南南顿人,素来有才名,年少时就曾写出不错的诗赋来,还是得到过孝康皇帝接见的,最后一位唤作刘桢,字公干,东平宁阳人,竟还是宗室子弟,梁孝王之后,刘熙得知,自然是拜见了这位亲戚,按着两人的亲属关系,这位刘桢乃是刘熙的族孙...没错,就是族孙..他跟孝宪皇帝一般大的年纪,辈分却是不高。
有些尴尬,刘熙也就不再多提两人的亲属之事。
刘熙对他们很是和蔼,他们渐渐也就不再那般的拘束,面对刘熙的询问,他们表现得格外积极,刘熙也的确是问起他们作品内的一些高深含义,他们语重心长的说起来各种暗藏在文笔之中的大道理,也不知是不是他们临时编出来的,反正,天子说了他们的作品有深意,那就一定是有深意的!
看着天子与这群文人言谈甚欢,甚至还能在他们最为擅长的领域里辩论商谈,齐悦都有些惊呆了,他可是记得,关于他们的资料,以及那些作品,可是前日才送来的,两日的功夫,天子怎么就能如此清晰的记住他们的作品,还对文学这个领域也有这般深厚的研究??莫非这就是天子麽?上天之子,恐怖如斯??
“哎,徐君你的玄猿赋,看似简单通俗,其实啊,深读几遍,似乎还暗藏着大义!朕这么一番读下来,竟读出了其中忠君之道来!”
“咳咳,陛下所言不差!!陛下英明,竟能看出臣暗藏的深意来,其实,臣还暗藏了如仁慈,家国之类的....”
听着他们言语,齐悦就是完全听不懂了,只觉得国家真厉害,其余人都没能看出来的,国家竟用了一晚上就看出来了!
交谈了许久,这些人也没有多么疲乏,格外的精神,刘熙也渐渐进入了正题,他笑着说道:“本来啊,朕只是想见见几位,一同商讨一番这诗赋之事,可是呢,如今与诸君交谈之后,朕却有了别的想法,是这样的,邸报,想必诸君也知晓,原先的邸报呢,只是将庙堂的政令传递给与地方,可是,朕觉得如此不妥。”
“天下之民,皆为朕的子民,他们也当知晓天下大事,例如这次,邢公逝世,朕听闻,北方有几个县的百姓们对此不知情,与邢公大葬之事,竟操办喜事,被当地官吏所捉拿,朕不愿怪罪,无知者无罪,便将他们释放...”
“陛下仁慈!”
“陛下之仁义,使得令吾等佩服不已啊,不行,我即刻就要吟诗一篇,要写出陛下的仁慈来!”
“你那算什么,我要写一篇千字的文赋,将陛下的仁名传之后世!”
“都别争了,一大把年纪,也不羞愧!陛下之仁慈,岂是用诗赋就能写出来的,我要写一本数十万字的著作来,书名便叫《敬陛下仁慈书》!”
刘熙真的是欲哭无泪,朕方才的一番语言,重点是这个麽??朕说要搞邸报,你们这没听完就要写诗写赋写书了??唉,朕又岂是那般好奉承之人??刘熙心里想着,连忙开口劝阻了他们,“这写诗写赋,且不急,等朕说完了邸报之事,你们再写!”
“谨喏!”
刘熙继续说道:“当然,朕也希望邸报能够做出自己的特色来,不过呢,朕手下搞这些事的人才不多,本来是选好了一人的,可是如今看到诸君,朕忽然觉得,诸君若是能留在雒阳,帮着做这邸报之事,那该多好啊!当然,朕也不会强求各位留下,朕知道,各位都是君子,不会在乎什么高官厚禄....”
“如今国库紧张,运河,驰道,都是民生大策,朕也没有办法给与丰厚的赏赐...唯独有米,有酒,可以赐予,若是不嫌弃赏赐太轻,就留下来帮朕,若是觉得赏赐不够,便回去罢,朕是绝对不会强留的!”刘熙一脸正气的说着,几位名士却是沉默了,好家伙,如今这是要离开,不就是贪恋财物,觉得赏赐不够,这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