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整显得有些六神无主地站起了身来,焦燥地在屋中走动。
“这该如何是好?若真如此,那我父亲岂不是危矣?我那些弟兄,还有我母亲……”
杨谦起身来到了来整身边,满脸凝重地道。
“来兄,你现如今最要紧的,就是赶紧给你父亲去信,让他无论如何,想方设法,离开江都。”
“离开江都?”
“离开江都,前往吴郡也好,或者是到其他哪里都行,就是不能留在江阳城内。”
“不然,若是御前有事,对陛下忠心耿耿,又是江都人氏的来大将军,必定会是众矢之的。”
来整深吸了一口凉气,脸色再变。当即拔腿就走,只是还没出门,又赶紧转过了身来朝着杨谦恭敬地一礼。
“多谢子敬,只是来某担忧家父性情耿直,就算是我去信,怕也难以说服家父舍陛下而去……”
“杨某也会亲自给汝父去信,陈述厉害,望他能够为了江都来氏一脉,苟全性命。”
来整犹豫半晌,又问了一句。“那些只知厮杀胜负的骄兵悍卒,真有那么大的胆子?”
“如今天下崩分,朝庭权威降至冰点,世间不知有多少自诩王侯。
陛下的身边,总是会有一些人心存侥幸,以为可搏百世宝贵,千载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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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整匆匆地疾步而去,这个时候,杨谦转身步出了书房,来到了隔壁的屋子。
这里,李靖、长孙无忌、房乔还有杜如晦皆在此地。
“来六郎走了?”长孙无忌当先问了一句。
杨谦点了点头,坐倒在案前,想到了与自己颇为投缘的虞世基,还有那位性格爽朗的来大将军。
“走了,只是来整有句话说得极对,来大将军性格刚烈,怕是事到临头,非但不愿避祸,反倒迎难而上。”
杜如晦抚着短须,轻掀眉头笑道。
“留守何必如此,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只要留守尽了力,问心无愧就好。”
长孙无忌摸着自己蓄起的山羊胡,眼珠子溜溜直转。
“子敬去信知会秦二哥,让他谨慎行事,在未有事之前,切切不可离开吴郡,以免坏了大事。”
“这是自然。”杨谦点了点头,正要提笔,突然又叹了一口气,这才运笔如飞。
拿到了杨谦与写的几封书信,长孙无忌等人辞出了书房。
满心疑惑的李靖忍不住小声地朝着长孙无忌问了句。
房乔与杜如晦也慢下了脚步,想要听一听这位在杨谦身边呆得时日最久的长孙无忌之言。
“子敬之所以长吁短叹,情绪不佳,不外乎,他早就已经看到了结果。
只是却无力挽回罢了,毕竟,大隋的天子,一直也待子敬不薄。”
“我们能够有这样的局面,杨广助力甚多。只可惜,为天下计,只能如此……”
这话听得李靖黯然摇头不已,倒是杜如晦淡然一笑。
“杨广这倒也算是为天下,做了一件好事。”
房乔亦是深以为然,颔首笑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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