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攸的脑子咔嚓停转了一下,重点成功跑偏了。
这特么也太丑了吧,周约就算要找一个群众演员,就不会找一个相貌周正一点儿的?难不成这位的长相很符合她的审美?
可她转念一想,哦,也对,就是要长得丑的,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矽线捂着嘴哎呀一声叫了起来,其演技之浮夸让乌攸没绷住差点儿笑出声来。
不过她立马察觉到了形势的严峻,周约的用心,她也可以猜度到一二。
趁着她的生日宴会,男客女客均在,尤其是自己刚刚跨出后厅没多久的时候,这个人就迎面扑了过来,口口声声叫自己“攸儿”,这么亲昵的称呼,这么**的场合,以及这么巧合的时间段,这是要把自己推入八卦的风暴眼里让自己死无全尸的节奏?
乌攸可以想见,倘若今天的事儿传出去,自己就洗洗睡吧,搞不好还得被周约直接给发配给这位相貌猥琐骨骼惊奇的奇男子当个暖床工具。
乌攸看似是盯着这个男人在打量,脑海中却迅速浮现出了千百个打算,几乎是一秒钟过后,她就快速对佐罗吩咐道:
“在他身上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
佐罗闻言,马上上前动手,而那男子从摔了个狗吃屎的阴影中缓过神来后,伸手就想扯住乌攸的衣摆,龇出参差不齐五色缤纷的牙齿,涕泪俱下道:
“攸儿,我可算找到你了,我一路要饭,一路过来,总算在死之前见到你最后一面了……”
乌攸先是倒退一步,从他的魔爪控制范围之内脱离了出来,并从这番话中立刻提炼出了几个要点:
首先,这货是要装熟人。
其次。说不定是青梅竹马什么的烂俗关系。
最后,尼玛居然还是个深情版的青梅竹马。
此刻,被外头的喧闹声吸引出了后厅的诸位夫人看到一个男人五体投地地趴在乌攸的面前,哭得很是凄惨。先是吓得花容失色,进而便交头接耳起来,那些议论声絮絮地传入乌攸的耳朵里,内容不外乎是揣度自己和这位奇男纸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乌攸对此相当心平气和,她半弯下身,慈眉善目地问:
“这位公子,你是谁呢?”
闻言,奇男子却猛地一抬头,用愤怒且哀怨的眼神直盯着乌攸,叫她的小心肝颤上了三颤。并拍着胸口暗暗道这货演得实在是用力过猛了后,他才充满伤感地说:
“攸儿,你不记得我了?我和你一起长大,从小便结为娃娃亲,在那场瘟疫里。你我的父母都去世了,你来投奔你的表哥,却不告诉我,我只得来寻你了……”
好嘛,原来不只有浪漫的青梅竹马戏码,还有陈世美和秦香莲的故事,只不过他是秦香莲。自己才是陈世美。
这主题入的,太直接了,你就不能先抒一会儿情然后再奔主题么?
乌攸用眼角余光镇定地打量了诸位在场的夫人,都是一副恨不得拿狗头铡铡一铡自己这个贱?人的模样,嘴角轻扬,言笑晏晏:
“哦。是吗?可是我并不记得我有你这样一个青梅竹马呢。”
周约的眉头轻轻一动。
在她的打算里,像乌攸这个年纪的女孩儿,碰上这样的事情,非得吓个半死,然后叫人来把他打一顿赶出府去。到那时自己就好发落她了,她有的是办法,一边安慰乌攸,一边润物细无声地黑她,到那时候,别说嫁到楼家了,她能被这个周约从附近村镇上寻来的破落户娶回家当黄脸婆,就是她的幸运了。
乌攸的反应虽然是超出了周约的预料,不过也不着急,证据么,周约自然是整理好了。
佐罗还捏着鼻子在他烂糟一片的衣服里寻找证据时,就见奇男子一脸悲愤地当着一干夫人的面,把手伸进了自己的烂棉袄内部,从破烂的棉絮里扯出了一张破破烂烂的纸,还带出了两枚虱子,泪流满面地说:
“攸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现在富贵了,有了依傍了,怎么就不理我了呢?我这里还有我们二人的婚书,白纸黑字,你我双方的父母都按了手印了,你怎么要抵赖呢?”
这下,佐罗傻眼了,他哪里想得到这东西居然会被这枚奇男子藏在自己的棉絮里,他默默地承受了一记乌攸的白眼,缩手缩脚地躲到了一边去。
乌攸细细地看着那张写着二人名字的合婚庚帖,那纸张显然是被做旧了的,就连按下指印的印泥都是发暗的,做这玩意儿的人,显然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
从奇男子掏出婚书时,周约便睁大了眼睛,不顾身后越来越大的各种议论声,抓住乌攸的手,严肃地问:
“表妹,可有此事?”
乌攸很想说,没有此事,但是我还能把我爹妈从坟里刨出来对一对指纹吗?
周约这招可谓是断子绝孙,乌攸如果稍微走错一步,自己就擎等着自杀以表清白吧。
而且就算是自杀,估计外头的传言也会说,这乌家的小娘子是畏罪自尽。
乌攸歪着头,琢磨了几秒钟,突然皱起了眉头,细细地打量着地下的奇男子,似乎是看到了熟人的样子,急切地询问道:
“你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么?”
乌攸的反应,惹来了更多的鄙夷轻视的眼光,还有佐罗目瞪口呆的惊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