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攸这可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原本她的计划是叫楼璞凡来抢亲,为此她还叫林回今特意安排了几个会拳脚的婆子,只要楼璞凡敢来,不卸下点儿零件估计是走不了的。
没想到,楼璞凡的口味比较独特,认为人妻也可以,真爱永无敌,所以乌攸还以为,这套防御系统怕是派不上用场了,谁知道佐罗传回来消息,说白玉及正夜夜难眠,旁敲侧击地从丫鬟口里询问整个麦家的房院结构,还画了一张地形图,看样子,不是要和土匪里应外合抢劫麦家,就是想抢亲。
在从佐罗口里得到这个消息后,乌攸沉默了很久,佐罗就在一边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乌攸的决断,脑子里还在脑补,为了保证自己结婚那天的安定团结,老板娘会不会一声令下,让他把白玉及提前终结了?
但是,乌攸在沉吟许久后,露出了一个奸笑。
她活着的时候,明明还是完璧,却给自己混出了个破鞋的光荣称号,白玉及一听说自己的黑历史,连求证都没有,就落荒而逃,可这辈子你既然如此积极主动地要倒贴,那我就来者不拒了。
乌攸轻描淡写地织着自己出嫁时要带的绣帕,意有所指地说:
“佐罗,你老板说什么时候要让我搬到他新买的房子里去?”
林回今在距离麦宅很远的地方买了一个院子,在出嫁前,乌攸需要搬进去,在里头住一个月,做好出嫁的一切准备,到了出嫁的日子,林回今会抬着花轿去那个院子里迎娶她。
佐罗沉吟了一下,说:
“好像还有一个月。”
乌攸垂下长长的睫毛,慵懒地靠在一个软枕上,端详着自己手中精美的刺绣。说:
“那就好,这一个月,你想办法悄悄地把我要搬出去的消息透给白玉及,我搬到哪里。什么时候搬,都告诉他,但是不要太直接。”
自从和白玉及勾搭上后,两个人基本都是书信交流,除了两次小园偶遇外,两个人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身体接触。
在楼璞凡面前,乌攸扮演的是一个柔弱无助,对他情根深种却又斗不过这悲哀命运的痴心人形象,在白玉及面前,乌攸需要扮演的角色。可就不一样了。
她清楚得很,白玉及最容易吃哪一套。
……
白玉及拿着书,两眼痴痴地发呆。
昨夜他做过标记的书页上,果然出现了新的内容,但是其内容。就叫白玉及非常不愉快了:
“白公子,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请忘了攸儿吧。”
为什么?我们不是知己么?我这里,不应该是你灵魂的避风港吗?你要嫁人了,就这样急着和我划清界限?
白玉及觉得心里头酸酸的,分不清是遗憾还是心疼,书更是看不进去了。索性丢开书,趴在桌子上,合上眼睛,却总也睡不着,一闭眼,那些缱绻的诗句就跟小老鼠似的。在他眼前窜来窜去,欢脱得让他难受。
他什么书都不想看,什么人都不想见,可偏偏在这时候,麦大正来了。
说白了。麦大正现在是白玉及的金主,供养着白玉及,白玉及不说跪舔吧,好歹也得客气点儿不是,可他现在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难以自拔,麦大正,也就是林回今推门而入的时候,他还是悻悻地伏在桌上,无精打采,对于林回今的轻声召唤也是装聋子装听不到,直到听到林回今的脚步声已经来到了书桌前,他才勉强撑开半睁着的眼皮,没什么诚意地应道:
“刚才有些乏了。”
林回今心里有些不爽,暗道也不知道乌攸上辈子眼睛长哪儿去了,竟然招惹上了这么一朵阳光灿烂的奇葩,连点儿礼貌都没有,真应该送回娘胎回炉重造。
另一边,乌攸连打了两个喷嚏。
林回今面上不爽,表情还是挺淡定的,问白玉及:
“昨晚没休息好?”
白玉及瞪着林回今,并不说话。
就是这个人!逼得乌攸小姐不得不嫁给他,逼得乌攸小姐没办法和自己联系!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表哥!
林回今见他眼神不善,也不恼。
嫉妒嘛,可以理解,自己既然马上要娶乌攸了,也不怕那一个两个路人甲泛酸,与其关注白玉及这个酸秀才,他不如多去查查楼璞凡,毕竟白玉及完全是佐罗一手勾搭上的,和乌攸没什么关系,林回今就当是养了个闲人,好吃好喝待着就是,就算他冲自己撒莫名其妙的火,林回今也觉得无所谓。
林回今大喇喇随手拉了把凳子坐下,说:
“约莫两个月后,麦家有桩大喜事,你也听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