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用冬青听不到的音量,含笑说:
“那个人设计了这么一个套,显然是想快刀斩乱麻,以最快的速度气到我,所以,今晚他们一定会来的。你们去干你们的事儿吧,这点儿小场面,我应付得来。”
这话再明显不过,是说给佐罗和葫芦娃听的。
佐罗和葫芦娃两只鬼继续装什么都听不到,在冬青着手为乌攸换下寝衣时,他们很有眼力见儿地纷纷钻出了房屋。
一出来,他们总算体验到了,什么叫世界如此美好,空气如此清新。
在好不容易脱离了压抑的氛围后,他们俩又矢志一同地同情起林回今来:
老板,这可是你自己惹来的桃花债,你慢慢消受着吧。
……
是夜,两顶轿子晃晃悠悠地在林回今新为乌攸购置的院子门口停了下来。
第一顶轿子里钻出来的是周约,第二顶轿子里出来的,则是满脸志得意满的和田。
在灯笼的映照下,周约捕捉到了和田脸上那抹掩不住的得色,眼睛微微一眯,走上前去,亲昵地拉住了和田的手,一副好姐妹相,说:
“和田,进去后,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和田顿时收敛起了脸上所有的得意之色。颊上渐渐变得苍白,低头,用弱得如同蚊子哼哼的声音道:
“我知道,一切都听夫人的。”
周约含笑拍了拍和田那只纤纤素手。那滑润的手感,叫周约的心里猛一阵生涩。
年轻漂亮的姑娘啊……
她已经混到了要靠往麦大正身边塞女人来维持自己地位的地步了么?
但这种情绪只是出现了一瞬,便很好地被周约镇压住了,她迈起步子,带着和田,款款地去找乌攸挑衅去了。
出乎周约与和田预料的是,乌攸居然没有睡。
按照周约的剧本,她们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子时了,她们堂而皇之地从正门进去。把乌攸吵醒,到那时候,乌攸的精神铁定不济,而且面容怕也是惺忪的,到那时。和田往地上一跪,嘤嘤地哭几嗓子,搞不好乌攸就hold不住,干出些泼妇的举动,到那时,她们就能抓住话柄,好好地宣扬一下这位平妻不贤的种种举动了。
哪个新嫁妇。在知道自己婚礼前一个月,老公又去招惹了一个小鲜肉时,会不生气呢?
周约的剧本都写好了,所以,当乌攸衣着光鲜,精神奕奕地端坐在会客厅里。笑眯眯地说“姐姐你这么晚来有何贵干”的时候,周约森森地产生了一种“卧槽你拿错剧本了吧”的疑惑。
疑惑归疑惑,该干的事情还是要干的。
周约坐到上位后,一个眼神抛过去,和田就跪倒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在她叙述的版本里,她是被林回今这个贱?人胁迫的纯良少女,而林回今就是标准的地主恶霸角色,曾经各种暗示过她要和她ooxx,都被正义的和田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今天他更是过分,故意去撞和田,弄湿了和田的衣服,而且还把自己只弄湿了一角的衣服递给她,逼她帮自己洗,今晚更是趁夜黑风高,强吻了这样一枚无辜的少女。
不说其中糟糕的逻辑性和胡编乱造的部分,单就她的故事本身来说,林回今的确够渣。
为了验证和田的说法,周约还专门派人去了和田的房间,果然发现了林回今的外衣和和田的衣服,正如她所说的那样,还是半湿的,而且和田衣服被泼湿的地方,相当**。
大概其把前因后果介绍清楚了,周约就开始犯无耻了。
她情真意切地拉过了眼神呆滞的乌攸的手,柔声说:
“妹妹,你看,和田是你的人,这事儿发生的时机也实在是太不对了。但这是爷的意思,说要纳和田为妾,你能不能……体谅一下?”
说完,她转头就去骂和田:
“你个死丫头,知道爷对你存了心思,你还不避着远点儿,非要往上撞是不是?”
和田哭得悲悲戚戚:
“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呀,是爷……”
周约狠狠地一瞪眼:
“这是爷的错吗?”
和田一下子哭得更加委屈了:
“不是!是奴婢的过错,是奴婢不该时常出现在爷的面前,是奴婢……”
和田正哭得入戏,但突然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怎么回事?闹鬼了?怎么哭着哭着,好像有一个声音跟自己一块儿哭起来了?
和田微微抬起朦胧的泪眼,惊愕地看到,周约也正和自己一样,用惊愕的眼神,盯住了已经泣不成声的乌攸。
要是乌攸是被气哭的,那周约与和田都会觉得喜闻乐见。
可关键是……乌攸这个样子,怎么不像是生气呢。
而她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叫原本拉大旗唱大戏的周约与和田三观一下子碎成了玻璃碴子:
“妹妹,你快起来!都是爷的不是,你不要再哭了,再哭,我的心就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