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攸无奈地看向了房内,又瞟了一眼上首的周约,用目光象征性地对她表示了一下同情。
不管是上次驱鬼的时候,还是这次,律哥儿总是无时无刻地不在用他的哭声怒刷存在感。
乳娘的哄劝像是派不上用场,律哥儿的哭声越来越大了,眼瞧着周约的眉头皱了起来,乌攸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姐姐,律哥儿哭得很凶呢,是不是生病了?”
周约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扬声唤了一句乳娘,乳娘便诚惶诚恐地抱着律哥儿,从门内绕了出来。
看着律哥儿哭得越来越凶,周约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乳娘说:
“你先带着律哥儿出去转一转,等到高僧诵经完毕后,再带回来吧。或者带他去织姨娘那边转转,也是好的。”
说到周织,周约顿了顿,口气中带着点儿嘲讽:
“哦,算了,别带到织姨娘那里去了,她现在怕是不方便照顾律哥儿。”
乳娘看来也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那……抱着律哥儿去哪儿呢?律哥儿这两天有些咳嗽,不能见风的啊……”
周约的面色似有不忍:
“可怜见的。可是律哥儿哭得也忒凶了,要是干扰了高僧们作法念经,又被爷知道了,保不齐又要说律哥儿……哎……”
在这两个人对话的时候,律哥儿挣扎着胳膊腿儿,哭得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眼瞅着律哥儿都快要把自己的肺给哭出来了,乌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到自己身体里头还有个小包子,心微微软了那么一下。
那话怎么说的来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自己做点儿好事,就当给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儿德。
细想想看,林回今和乌攸这俩人这些年做的事儿,个顶个的缺德,要是放在正常人身上,照他们俩人的缺德劲儿,估计给他们八辈子的阴德都不够他们败的。
反正就当借着这个机会回家透透气么。
难得地发作了一把恻隐之心的乌攸,主动插入了二人的对话:
“不然的话,就先送到妹妹那里吧。妹妹坐久了,也有些乏了。和律哥儿一起回去,正巧顺路。”
周约似乎是没想到乌攸会说这样的话,愣了愣,随即便露出了温柔的笑脸:
“妹妹有心了。那……就把律哥儿让乳娘带过去,等到高僧们诵经结束,我再叫乳娘把孩子抱回来。”
说到这儿,周约还给了乌攸一个友情小贴士,把一个好姐姐的形象表现了个十足十:
“对了,律哥儿哭得凶,妹妹可别烦厌,交给乳娘哄就是。你看,这倒是打扰妹妹休息了。”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乌攸还特意留了个心眼,观察了一下周约和乳娘的表情,看她们的神情都挺自然,没露出什么异常的端倪,她才放下了心。
乌攸之所以这么心大,主要也是因为周约近些日子挺老实的。准确来说,自从上次打死绿帘后,周约就没再做什么大动作,要说她有什么动作,也只有她想把律哥儿这只烫手山芋丢过来这一件事了。
不过,细想想看,周约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只是人之常情罢了,周约混迹宅门这么多年,这种趋利避害的本能当然是有的。
所以,乌攸没有对此事产生太强烈的怀疑,起身,带着冬青、律哥儿以及乳娘,从后门离开了。
在她离开之后,周约的表情也没有太多的波澜,依然一脸虔诚地看着门外的大师们诵经念佛,叫蹲在房梁上的x战警和葫芦娃都找不出什么纰漏来。
乌攸和冬青走在前面,而抱着律哥儿的乳娘走在后头,一路上,律哥儿都在扯着嗓子嚎啕不已,才走出五十米开外,乌攸就有种魔音贯耳的感觉。
这孩子肺活量真足,照这个哭法,说不定以后能成个男高音歌唱家呢。
乌攸正想着,眼神一转,就看见了一个在桥上驻足欣赏风景的人。
最近院里进了三四个护院的,其目的就是怕白家大半夜的来偷孩子,尽管乌攸觉得,有那六只游灵体,就算白家派只孙悟空来,要偷孩子也是有点儿难度的,但是,首先,这是周约自己提出的,其次,以前一直掉线的宋箭这下撞了进来,不抓住,怪亏的。
反正林回今最近全权负责制定计划,乌攸就专心做着她的甩手掌柜,也过得满逍遥的,宋箭的存在与否,对她来说都不怎么重要了。
乌攸一向对这种文艺小青年没什么兴趣,瓜田李下的,又怕解释不清,随意扫了他一眼,刚准备抬脚走人,桥上的那个人,就扭过了头来。
乌攸差点一下子就脚下踩空了。
回过神来之后,乌攸暗自庆幸,幸亏刚才不是在水边,否则一脚踩空了,他要是再来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还不够她自己恶心的。
就这么和宋箭赤果果地碰上了,乌攸表示视觉冲击略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