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世间若是有那么一个人,明明体弱多病,胆怯娇柔,却愿意在生死关头站出来用命保护自己,他们也会动心吧。
他们还没感慨完,就见英王大步走了过来,对担架上的花琉璃道:“福寿郡主,本王听医女说,你伤得很重,有可能会留下疤痕?”
花琉璃看着英王脸上显得有些兴奋的表情,沉默不语。
这是什么意思,幸灾乐祸?
“虽然郡主身上会留下疤痕,但是本王不会嫌弃,本王愿意娶你为王妃……”
太子挽起袖子,一脚踢在英王后膝上,英王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孤刚从山上摔下来,腿有些不听使唤。”太子把脚收回来,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前面,“大皇兄,夜黑路难走,你去前面探路。”
英王气呼呼地看着太子,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这个王爷还必须要听太子调令,不然落在别人眼里,就是不恭。
太子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英王碍事过,踹走了英王,他微笑着对花琉璃道:“大皇兄行事冲动无脑,你不要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花琉璃眨了眨眼,觉得天上的星星好像也在跟她眨眼睛。
“陛下!”赵三财满脸喜色跑进殿,顾不得行礼:“太子殿下找到了!”
彻夜未睡,一直等宫外消息的昌隆帝顿时大喜:“太子可有受伤?”
“太子殿下只受了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据说在他们掉下山坡的时候,福寿郡主用手臂护着了殿下的头。”赵三财脸上的喜色稍敛,他偷偷看了眼同样等在殿里的花应庭,“只是……郡主受伤严重。”
“怎么回事?!”昌隆帝一听未来儿媳受了重伤,又急了起来,“快给朕讲讲!”
“福寿郡主受了伤,不能急着赶路,所以英王殿下派人先回来报信。”赵三财道,“据说殿下与郡主躲入林中以后,郡主担心太子被刺客发现,便以身涉险,故意把刺客引去相反的方向。最后被刺客发现,刺客本想一剑杀了郡主,却被赶过来的太子殿下阻拦,但是这些刺客人多势众,太子不敌。眼见有把剑即将刺向太子时,福寿郡主用身体拦下了这把剑。”
“趁着这个机会,太子扔出了放在身上的烟雾弹,拉着郡主逃命,结果却被杀手追到了绝路。殿下脚下不稳,朝山坡下摔了过去,福寿郡主想去拉太子,只是她本就体弱,加之受了重伤,哪里能拉住太子,便与殿下一起摔了下去。”
花应庭听到女儿受了重伤时,连嘴唇都吓白了,可是随着赵三财语气悲伤地叙述者他弱小可怜的女儿,如何救下了太子,他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
“应庭啊,福寿郡主不愧是你的女儿,这片赤诚忠心,朕实在感动不已……”昌隆帝见花应庭吓得脸都白了,又愧又自豪,愧疚的是自家儿子还要一个体弱的小姑娘保护,自豪地是临近危难关头,太子没有抛下花家小丫头独自逃命,像个男人。
“当年你与卫爱卿用命护着朕,如今你们的孩子又用性命护着太子,说明我们两家实在是有缘啊。”
“陛下,身为臣子,保护您与太子是应该的,陛下您这样说,臣实在是受宠若惊……”
“既然我们两家这么有缘,令嫒对朕那个不成器的太子又有救命之恩,不如让我们两家更亲近一步,让两个小辈永结同心,成阴阳和合之美?”
“啥?”花应庭一堆自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昌隆帝这席话给吓住了,什么叫永结同心,阴阳和合之美?
昌隆帝看着爱将茫然的表情,很是心虚,但是为了儿子的幸福,他这个老父亲决定不要脸了:“朕看两个小辈平日里玩得很好,除了福寿郡主,太子也从未对哪个小姑娘如此亲近过。更何况民间有句老话,叫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朕觉得让两个小辈在一起很好,爱卿觉得呢?”
“末将……末将……”花应庭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陛下跟太子有什么愁什么怨,找谁做太子妃不好,非要找他的闺女?
知女莫若父,自己的女儿真面目是什么样,他还不清楚吗?
好美色,还记仇,表面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得罪她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太子身份尊贵,说话做事的时候,难免会惹得女儿不高兴,到时候万一……
花应庭笑容有些虚弱:“虽说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们大晋到底不像玳瑁国那般讲究死板的规矩。末将以为,为了两个孩子未来着想,还是先征求他们自己的意见,再谈论这种人生大事,陛下以为何?”
“这不必爱卿担心,太子对福寿郡主也是很喜欢的。”昌隆帝见花应庭没有直接拒绝,继续厚着脸皮游说。
“小女身体虚弱,末将担心……”
“宫中那么多医官,定能照顾好令嫒。”不等花应庭说完,昌隆帝就打断了他的话,“小姑娘年轻的时候身体差的没关系,边关气候恶劣,也不是养人的地方,现在到了京城,慢慢就成养好了。”
身体弱一些很好嘛,这样就不能向她母亲那样,一言不合就劈东西玩,简直就是完美。
“陛下也知道小女是在边关长大的,不如京城的贵女们懂规矩,末将担心她与太子殿下在一起,会给殿下拖后腿。”
“她嫁给太子,就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她说的规矩就是规矩,哪还有别人让她守的礼仪规矩?”
花应庭觉得,陛下这个态度很不端正,咱们挑太子妃,挑未来的国母,严谨一点不好吗?
“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么回事呢?”昌隆帝瞪了花应庭一眼,“哪有处处嫌弃自己孩子的父亲,朕觉得福寿郡主分明好得很。”
平时没看出来,外面都传花应庭宠爱女儿,没想到他对女儿竟诸多挑剔?
想到这,昌隆帝语重心长地劝道:“应庭啊,咱们大晋可没有玳瑁那么多臭规矩,重男轻女可要不得。”
花应庭:“……”
这又是什么莫须有的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