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赵昊拍了拍父亲的肩膀,给他力量道:“你现在是堂堂状元郎,谁也不能怎么着你。”
“嗯,好!”赵守正点点头,对儿子笑道:“只要有你这个主心骨在,为父就一点也不慌!”
“那就好。去吧,拿出状元郎的硬气来!”赵昊替父亲打开了车门。
父子俩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位于内城西南角的刑部街……与南京的规制一样,三法司都是远离文武衙门的。
看着赵守正下车进了都察院,赵昊深吸口气,一拳狠狠击在车壁上。
“好痛、好痛……”细皮嫩肉的赵公子,抱着发红的右手使劲吹气,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叔父怎么了?”赵士祯赶紧掀开车帘查看。
“没事。”赵昊羞于启齿,呲牙咧嘴道:“去十王府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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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察院,赵守正被带入了讯问房中。
按例,都察院传讯官员时,必须有两名御史在场,一个问话、一个记录。
负责问话的右佥都御史庞尚鹏,和负责记录监察御史吴学诗,听到书办禀报,便从值房动身,走往讯问房。
庞尚鹏是因为去岁带头扳倒了高拱的同伙——大学士郭朴之后,被小阁老酬功,提拔成正四品右佥都御史的。
而通常这个官职,一定会被外放为一省巡抚,或者或者巡盐、巡漕之类的肥缺。
眼下庞中丞去向未定,自然要再接再厉,向小阁老卖力表现一番了。
“方才,总宪大人的话,你都听清了吧?”他瞥一眼一旁的吴学诗,此子刚刚庶吉士散馆,还带着书呆气,得好生调教一番。
“听清了。”吴学诗点点头。
“待会儿不要因为他是状元,就给他一点好脸色。”庞尚鹏沉声道:“很多人进了都察院,全身就软了七分,再吓唬吓唬,他就什么都招了。”
“是。”吴学诗又点下头,也不敢问,万一人家不招该怎么办?
说话间,问讯房到了,书办推开门。
便见赵守正正襟危坐在杌子上,两位御史进去后,这才起身见礼。
吴学诗忍不住看庞尚鹏一眼,心说人家好像没软,还挺硬呢。
庞尚鹏也是心里嘀咕,任谁上班第一天,就被都察院请喝茶,应该都慌成狗吧?
这赵守正怎么不知道害怕呢?
只好压下疑惑,在桌案后坐定。
吴御史打横坐在另一张桌旁,备好笔墨、摊开文册,朝庞尚鹏点了点头。
庞中丞便沉声喝道:“奉总宪命,讯问御史周英、冯必进弹劾新科进士赵守正事,果有属实,不得隐瞒!”
“是。”赵守正点点头,深吸口气,便听那庞尚鹏拿出一份弹章,语气不善的读起来。
弹章的内容,与赵昊说的大差不差。但措辞十分严厉,加上庞尚鹏故意用语气施压,确实让人胆寒。
但赵守正按照儿子嘱咐,任他狂风暴雨、我自岿然不动。
“本宪现在问你,是否果有此事?”庞尚鹏念完了弹章,便重重一拍桌案。
“本官专心举业,不理俗务,家里的事情皆由我儿处置,因此并不知情。”
便见赵守正两手一摊,一板一眼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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