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公,你这东海港什么都好,就一样不好,你该禁行商和契丹互市,契丹人狼子野心,还是少交往的好!”提起契丹人,保宁王咬牙切齿的。
此刻站在码头上,眺望北方碧蓝海天一线,保宁王脸色很冷。
第一次见保宁王这样严肃,陆宁倒微微一呆:“保宁王此话何解?”
“北人杀汉人无罪,汉人杀北人死罪!东海公未听闻过么?”保宁王冷冷说。
陆宁愣了下,其实现今这些权贵,对外族异族等概念很模糊,比如南唐,要对抗周国,就采取远交近攻,希望和契丹交好。
倒是平民百姓,如幽云十六州之中原子民,因为契丹人现今还采取一种比较原始的统治办法,对待幽云十六州的中原人便如统治奴隶一般,是以,幽云境内,经常爆发起义。
但对中原政权来说,幽云子民的呐喊,又有谁会在意?
便是周,也不过是因为恰好和契丹北汉接壤,幽云又是富饶之地,才会兴兵征伐契丹。
只是却不想,这个保宁王,对契丹人是如此看法。
保宁王又叹口气道:“晋之石重贵,虽是伪主,昏昏噩噩,但不愿对契丹称儿皇帝,被契丹攻破国都,强占其伪妃,杀人放火,谓之打草谷,以蛮兵行禽兽之事,此本该是我中原人共同之辱,奈何金陵诸贤达,往往作为笑谈,取笑那晋之伪主昏庸无能,真是……”说着,连连摇头。
陆宁目光,也看向了北方。
在后世思想,一向认为民族大同,但真回到这个历史时期,才会明白,在未融合前,异族之间,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争斗。
如果不算那历史上最乱七八糟朝代晋朝及由之而来的南北朝时期,现今这后晋末代帝王石重贵,应该是历史上第一个被蛮族攻破中原国都并俘虏皇帝强占其后妃的帝王吧。
不过,比之一百多年后的靖康之变,那才是真正的耻辱。
“所以,我是极不赞成和契丹人交好的!”保宁王望着北方,幽幽的说,突然,他又笑了,转身拍拍陆宁的肩头,“不说这些了,平添郁结之气!走走走,玩叶子戏去,倒也真是好玩。”转眼间,他又变成了金陵城中那个只知道斗鸡逐狗的纨绔。
陆宁笑笑,想了想说,“保宁王,待有朝一日,希望你我能在上京金帐中吃酒!”
保宁王一愣,随之大笑,“好,我就在金陵,等着你,看你哪一天,能来请我去上京吃酒!”
陆宁便不再多言,指了指前方瓦肆,说:“叶子戏,好玩是好玩,但却没看这参军戏有意思了,来来来,我们本地参军戏,和你以前看的可不同,称为杂剧,来来来,带你去看看。”
保宁王立时心痒难搔,几步,却是跑到陆宁前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