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弓箭射死了多少兄弟?今天,又能吃饱了。
笼乤舔着嘴唇,举起骨矛,向前冲去。
大毕摩的鼓声急速响起,那是远祖的祝福,是天上故乡的召唤。
从婴儿起,寨中每个兄弟,都在这熟悉的鼓声中安眠,和那些曾经愚蠢的想杀死自己族人的鬼主部族一样,这些来袭击我们的河东肥羊,都会在先祖的诅咒下,成为我们的食粮,成为我们的粪料,成为我们故乡,肥沃土地的一部分。
突然又是一阵惨叫声,前方,那本来黄土黑泥又有些绿草的地方,突然就出现了很多,哦,不是河东肥羊,很多奇怪的人,他们,他们比自己的族人,先掷出了长矛。
啊,好奇怪,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为什么自己的兄弟们扔出去的长矛,被他们手里的东西挡住了。
“杀!”那些奇怪的人,一起喊出这种奇怪的声音。
笼乤麻木的往前奔跑着,最前排的兄弟,本来就是距离故乡最近的人,自己一直很羡慕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站到最前排。
可是,今天有些奇怪,最前排的兄弟们,好像倒下的速度,比哪一次都快。
“啊!”一声熟悉又响亮的声音在笼乤身旁响起,笼乤看过去,是大毕摩,正惨叫着倒下,一个全身泥浆的人,正从大毕摩胸前,抽出寒森森的武器。
鼓声消失,笼乤本来麻木的思绪,突然就变得很怪异,大毕摩去了故乡?那我们,我们如果死了,我们的灵魂,没有大毕摩的灵鼓引领,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笼乤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已经下意识举起骨矛,冲那泥浆人冲去。
嘭嘭嘭,一个接一个的兄弟在泥浆人身侧倒下,笼乤胸口一痛,猛地向后飞出,那一刻,他的脑子,突然变得很清醒,他清清楚楚看到,那泥浆人寒森森武器正刺入自己爱人也是自己亲哥哥的胸膛,应该还来不及拔出,然后,飞起一脚,正踢在自己胸口。
“嘭”,笼乤重重摔在泥浆中,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高岗上,胡巴兹、伽童和阿蜜骨都看得目瞪口呆。
齐人突然出现,几轮箭雨后,又是一轮投矛,然后,就和那些好似对死亡已经麻木的鬼蛮,厮杀在一起。
齐兵更渐渐分散,应该是七八人十来人一组,渗入鬼蛮攒动的人头中,他们前后左右都有藤牌护着,里面的长枪兵,长矛特别长,四处乱戳,又有弓手不时放出冷箭,围拢的鬼蛮根本不好近身。
随之,一直潜在地下的文总院突然出现在鬼蛮中,鬼蛮大毕摩,鼓声消失时,他也应声而倒。
胡巴兹,早就见过这文总院是如何悍勇,但是,还是被这一幕惊呆,尤其是,文总院在那密密麻麻的鬼蛮插着羽毛的人头中冲杀,一个个鬼蛮在他身旁栽倒,但又有更多的涌上。
阿蜜骨,心都揪了起来,甚至,不敢再看。
“杀!”旁侧土丘,突然有一队双手持巨剑的铁甲兵冲了下来。
从高处看得清楚,椭圆形黑色铠甲军团猛地冲下来,鬼蛮立时躺了一片。
突然,有鬼蛮开始掉头就跑,但好像已经晚了,他们的来路上,也多了一队巨剑铁甲军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