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玉娘小心翼翼的说。
陆宁笑笑,她在掩饰刚才哭泣的失态,也在缓和激动的心情,同时,也有试探自己底细之意。
“知道是好东西,你也没多戴啊!”陆宁笑了笑。
确实,汤玉娘云髻上,仅仅多插了一枝碧玉珠钗,但她显然品味甚高,珠钗却是点睛之笔,使得整个瑰丽云髻都活了起来流光溢彩一般,加上一袭绯红纱裙,显得气度高贵,艳美无比。
“儿要等阿爹赏,才敢戴……”汤玉娘嫣然一笑,美眸流转,她轻轻起身,跪在陆宁脚下,说:“儿帮阿爹捶捶腿!”便探出粉拳,在陆宁腿上轻捶。
陆宁看着她,过了会儿,无奈道:“滋味不好受吧?想来,你以前也只是看使女如何服侍人,到你自己,可伺候的不好呢!”
汤玉娘扬起娇靥,轻声道:“儿要慢慢学。”但是,她美眸中的那淡淡伤悲、甘心受辱的羞耻和无奈,被调侃的愤怒和窘迫,她以为掩饰得很好,却瞒不过陆宁的眼睛。
“你起来吧,还有,以后不要称呼我阿爹自称儿了……”陆宁摇摇头,“愿意的话,就称呼我一声大人,何必作贱自己?”
汤玉娘粉脸有些慌了,更有些恐惧,连连摇头,“阿爹,儿,儿不是……”
陆宁道:“你起来,先听我说,坐好!”
汤玉娘慢慢起身,退了两步,坐回旁侧车榻。
陆宁看着她,道:“你的心思我明白,我也跟你说清楚,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蜀主割据王土,称帝自立,我大齐自不会容他,不出几年,齐军必然入蜀。但是,你所谓的怨仇,也未必就能报了,那王昭远,或许在我齐军入蜀前就病故呢?又或者,他开了成都城门献城归降,难道我还能砍了他脑袋吗?”
汤玉娘呆呆的,清泪缓缓淌出。
陆宁等了会儿,问道:“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汤玉娘洁白贝齿咬了咬红唇,“无论如何,儿能看到他做亡国奴,也算报了一半深仇!”
陆宁看着她,就笑:“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我会不会成为征蜀将领,你若能讨好我,随我入蜀,就算王昭远被免死罪,你也暗中弄死他,何况,那家伙多半是免不了死罪的!”
汤玉娘俏脸骤然变色,愕然看向陆宁。
陆宁摆摆手,“这些你就别想了,不过,我确实有秘旨,如能和蜀南望族接触,可先行经营一二,如此入蜀也有内应,你可写信给族人,我想看看你族人都如何想,至于你,暂时跟在我身边,所谓婢妾之类,不过掩人耳目,也是保护你,给杨家人看罢了!倒是莲儿,挺可爱的,说不准,将来我令哪位夫人收个义女呢……”
正说到这里,外间突然传来怒吼,刀剑出鞘的声音,喝骂声不断。
陆宁蹙眉,撩开车窗布帘,方才正费心神和这汤玉娘解释,倒没留意外面动静。
却见徐氏五兄弟中的徐文广捂着肩头,鲜血汩汩而出,其余四兄弟已经抢在他马前,纷纷拔刀。
徐文广对面,杨实那面相阴狠的扈从首领手中弯刀滴着血滴,他正冷笑:“你们几个想一起死么?我说了,再瞪我就砍他一条臂膀,他却不听,怨得谁来?”
徐文广脸色惨白,突然身子往后一歪,摔下马,其他四兄弟忙都下马,去给他止血,乱作一团。
“杨秋,你出手太狠了吧?”罗真氏在旁微微蹙眉。
显然这个叫杨秋的扈从首领是真准备卸了徐文广一条臂膀,但只是弯刀不够锋利他力气也不够大,饶是如此,怕徐文广这条胳膊也费了。
在陆宁身后车厢内旁榻坐着的汤玉娘,从陆宁掀开布帘的窗口,看外间情形看得也很清楚。
她显然最近见得血腥太多,并没有惊呼转头,只是咬着红唇,木然的看着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