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用错了方法。
回到小周后面前,陆宁便有些犹豫,要不要弯腰给她穿鞋呢?那好像又轻薄人家又舔人家。
小周后突然扑哧一笑,然后,却又落泪,伸手来接陆宁手中绣花鞋,却双腿一软,就要摔倒,陆宁忙接住她。
“我,我吓得腿不能动了,好木……”小周后清泪一个劲儿的淌。
陆宁心下却是一松,还好还好,还真以为变成没有喜怒哀乐的木头人了。
可是,小周后脸埋在陆宁怀里,泪水却是止不住一般。
“怎么了?腿疼不疼?”陆宁微微一呆,莫不是自己接的不好,腿摔到了?
小周后却是啜泣不停,身子都在颤,呜呜咽咽,越哭越是大声。
“爹爹,你当年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又为什么抛弃我,又在我以为爹爹早忘了我的时候,突然又对我好,封我做什么郡主!”
陆宁立时默然,其实能想到,自己刚刚入齐时,她的父亲就病故,可以想象,对她来说,就好像天塌了一般,但偏偏,自己这个曾经令她很骄傲很自豪的义父大人,就再没有见过她,有时候还能收到她一封信,却从没回过。
记得她第一封信,就是想自己接她来北方。
可是,自己不能啊,当时,没有那个条件,而且,一旦事败,后果难料。南唐那些降臣现在都跟孙子一样,可那时候如果知道自己和小周后关系亲密,可不定想出什么幺蛾子来,毕竟,李煜自身都难保,整日战兢兢的过活,又哪里能护得住小周后?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爹爹是怕有人对我不利,在爹爹封我做郡主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小周后很快就没了哭音,泪水却一个劲儿淌,更令人心疼。
“可是,我,我就是难受,在江南,我每天都希望听到爹爹的消息,爹爹又打了大胜仗,爹爹又灭了哪个国家,爹爹又杀了多少人?好的,不好的,我都想知道……”
陆宁轻轻拍着她香肩,默然不语,虽然,显然什么自己“杀了多少人”之类的,肯定是南唐庙堂当时污蔑自己魔鬼化自己的宣传,但自也不用和她解释。
“以后就没事了!”陆宁柔声道:“你就好好在汴京生活,我只要得闲,就来看你,等从北方回来,我便正式昭告天下,你为我的女儿,封你金陵公主,到时你住这里也可,进大内住也可。”心下倒是一定,说起来,刚刚见到这少女初长成的秀美绝伦的小周后,要说有那么一刻,没有动心的话,那是自欺欺人。
不过,听她喊了“爹爹”,心下立时就定了,她永远是那个六七岁大就追着自己屁股满世界乱跑的小不点,那个小脸蛋满是自豪介绍自己是她的“父亲大人”的秀雅女童,自己保她一生平安喜乐,多了这样一个女儿,又何尝不是自己的运气?
小周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可是,我想你是我爹爹,又不想你是我爹爹!我也不想做什么公主。”
陆宁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毕竟后世刻画人性的影视剧及各种心理书籍都看过不少,隐隐有点明白。
何况,自己身边女子,有恋父情结的本就很有几个,可能这个时代,女子恋父情结更严重吧,毕竟,她们从小到大接触最多的男子,就是父亲,如果父亲再是一个很强大很完美的人,那么,都会希望自己夫婿,是父亲那样的人。
而自己,在身边女子看来,自然是天下最强大最有安全感的男人,年纪小的,如苏小小,进了内宫很自卑缺乏安全感的如阿蜜骨,都是将自己看作严父一般。
咳嗽一声,“随意你了!你想怎样就怎样!”
“那我没人的时候才喊你爹爹。”小周后声音细如蚊鸣。
陆宁心中微微一荡,这,怎么都感觉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