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宿在这里吧。”
天近黄昏时,陆宁将拖上山的简易帐篷搭起来,其实如果是他自己,倒也不必如此麻烦,和衣而卧就是了。
带了她俩上山,陆宁是希望,能多在一起观察下,这胡都古突然变得温顺是不是真心的。
当然,陆宁也知道,这可能也是自己给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自己一个人蹲点守夜太过无聊。
对这北国皇后,也很有些好奇。
细想想,前生时绝对未曾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来到这乱世,莫名其妙混着混着,就成了一方帝王,更和后世痛恨的契丹人交战,还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契丹皇后搅和到了一块,想想,也实在匪夷所思。
胡都古则好奇的看着陆宁将这“神奇”帐篷极快的撑起来,对这南人皇帝的新鲜物事越来越是好奇。
心下,更是佩服。
这南人皇帝,竟然是来山上做哨卫的?
要知道,这南朝天子,平素生活多考究就别说了,就说洗漱用品,就有四五种之多,什么专门洗澡去污的澡豆,增香滑润的玫瑰皂团,洗发的香粉,刷牙的牙粉等等,亲征没有嫔妃宫女在旁尚且如此,在汴京皇宫到底怎样养尊处优?自己这北地女子根本难以想象。
本来,胡都古心里又隐隐有些鄙视,南人皇帝不管怎么尚武,可也免不了那南地小男人作派,可现今,见这南人皇帝来这诸峰之颠做哨卫,胡都古惊奇之余,原来的鄙视消失不见,便是北地大汗,也做不到如此啊?
只是,胡都古又有些不解,这里高则高了,但真能看到什么吗?
陆宁看着远方,新州城城内城外,都有细作,但十几天前,城外潜伏扮作农户的细作,就跑了回来,却是契丹人圈赶城郊的农户进城,听闻是大队契丹军马驱赶牛羊入了新州,新州城外农田,被契丹人征用,粮食能收割的收割,叶梗甚至未熟的粮苗,便成了那些牛羊的口粮。
也是从那一天,新州城内的细作,也再没有消息传过来。
契丹人是马背上的民族,一向机动性很强,这也使得其战术也唯快不破,既然其大队军马入了新州,就不可能耗下去,必然会有所行动,但其如果来袭击晋宁,就不可能不带装备各种攻城器械的南军,按时日推算,加之动员南军的准备时间,推算下,这一两天,新州军,应该便会兵临城下。
正琢磨,陆宁突然蹙眉,望着西北方向,看了一会儿,眉头皱的更紧,咬了咬牙,随之拿出钻天猴,“嘭”,放了一个。
不一会儿,山脚下,也有钻天猴炸空。
东南方向,每隔两三里,便有哨兵发出钻天猴讯号,直到大营。
“走,回去了!”陆宁看了萧皇后一眼,“我背你下山。”
萧皇后怔了怔,见这南人皇帝脸色凝重,心下却是暗喜,难道族中军马已经吓到了他?
不过想想,如果南人真的兵败,自己便是没死在乱军中,被族人救助,但最后,还是逃不了身死的下场。
一时,喜忧参半,心内复杂无比。
……
陆宁到得山脚下,早有人牵来马,西南方向,已经听到号角响,自是殿前军、神武军集结准备迎敌的讯号。
萧皇后骑术倒是不错,箭术小时候也习过,但其父毕竟受中原文化影响颇深,更喜欢女儿变成知书达礼的贵族,她又养尊处优,没有几分力气,所谓箭术,倒和闹笑也差不了多少。
下山时,陆宁懒得和她磨叽,却是抓着她腰间丝绦下来的,便是胡都古,有一段险峻山路,也是陆宁抓着她腰带飞也似而下。
现今上马,胡都古还在咋舌,甚至,还在回味那腾云驾雾的滋味,从来也没想过,还有男子能拎婴儿一般将自己拎着玩,那种感觉,太新奇,太新鲜,甚至令胡都古,有些上瘾,很想再来一次。
只是见南人皇帝脸色严峻,胡都古才没敢多话。
到了大营,陆宁立时召集羽林郎,同时,召来连珠两营,虎贲两营,随自己出征。
却是要将殿前军骑兵全部带走,当然,殿前军与敌接战的话,需要步骑协同时,还有神武军在。
殿前军的虎贲营,为重装骑兵,连珠营,为重装弓骑,当然,两者也都可以随时变成轻骑兵。
“你平素马上杀敌的话,用什么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