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没有开灯,清亮的月光从南面的窗户洒落进来,即使光线昏暗,也可以看清楚病房里的大致轮廓。她站在陆寂琛的*边,静静地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低着头,看着他睡着的样子。
目光眷恋,心脏悸动,仿佛回到了上学的时候。
虽然表面跟他水火不容,每天却总想着能见到他,哪怕远远地看上一眼。很庆幸发生那次的撞车事件,让她和他接触的机会多了。
因为伤到了小~腿筋骨,行动不方便,她野蛮地要陆寂琛“负责”,他居然没推脱,即使始作俑者是他。
第二天,她在舍友的搀扶下,出了宿舍楼,在宿舍大门口见到了陆寂琛,他上前,站在她面前说:“我接你去上课!”,说罢,在女生们的倒抽气声中,陆寂琛手臂圈着她的腰,她手臂驾着他的肩膀,被他扶着,上了车,而他的自行车不知在什么时候,多了一只很丑很不协调的后座!
她表面傲娇着,嘴里骂骂咧咧,却是心花怒放!
他故意骑得很快,她故意嫌快,“紧张”地紧紧地圈住了他的腰,坐在他的身后,她偷笑着,仿佛得到了一件想要了很久,却一只没得到,以为得不到的珍贵物品。
此刻的心情和当初相似,只是没那么激动,多了几分心酸,她缓缓地蹲下~身子,她的下巴和*面平行,目光眷恋地看着他的脸。
“陆寂琛,有些心底话,我们最恩爱的时候,我都没好意思跟你说过,因为骄傲吧。”,她蹲着,双手扶着陪护*护栏,看着他,轻声地说。
“其实,在第一次被你救起时,我就记住你了。一直念念不忘,表面说要远离你,心里还是惦记着。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变回过去那样,但是,我真的想,真的很想。”,说着说着,又哽咽了,眼泪的扑簌地落下,快要哭出声音,只能捂着嘴,吃力地起身,见他没盖毛毯,连忙将毛毯拉起,轻轻地为他盖上,暗夜里,一滴泪水在不经意中,正好落在他的脸上,陆寂琛心惊,紧紧地握着拳头,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她的脚步有点沉,过一会儿,消失了。
好像睡下了,隐隐地,听到细微的抽泣声。
他紧握拳头,努力抑制自己的心。
这一天,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她哭得最多的一天。
她刚说的话,他也都听到了,现在提过去,还有什么意思?同样的乞求,他也对她做过,她不也无动于衷么?
凭什么要他心软,要他妥协?
她擦干眼泪,觉得自己哭够得够多了,不该再这样,哭有什么用?博取他的怜悯吗?
从没想过,自己原来也是个水做的女人。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铁打的人,就连心都是铁打的。
***
小闰桀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侧躺着一个女人,而且是陌生女人,他吓得彻底清醒,坐了起来,“你是谁?!”,他防备地说。
姜语橙惺惺松松地张开眼,看着眼前坐着的又帅又萌的小男孩,立即恢复了清醒,“你是ray,陆闰桀吧?你别怕,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他叫我来照顾你的!”,她连忙解释,昨晚被陆寂琛叫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小闰桀狐疑地看着她,愣了愣,立刻揭开被子,下了*。
可不想跟一个陌生的女的睡一张*!
爹地的朋友?
他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个朋友,而且是女的……小闰桀想着想着,心里防备起来。
姜语橙也连忙下*,见小家伙朝门口走,她连忙追上去,“ray,你要去哪?!姐姐带你刷牙洗脸好不好?”,姜语橙追着他,连说带哄。
“我去医院找我爹地和妈咪!”,小家伙回答,故意加重了“妈咪”,下意识地提醒姜语橙,他是有妈妈的。
“你就算要去找,也要先刷牙洗脸啊,这样脏兮兮地出门,一点都不萌萌哒了!”,她拦着,站在他跟前,笑着说。
小闰桀是个注重外表形象的小孩,听姜语橙这么说,答应了。
不一会儿,他自己在卫生间刷了牙,“你是怎么认识我爹地的?跟我爹地是怎样的朋友?”,小闰桀拿着毛巾,边擦脸边问。
姜语橙笑了笑,这小家伙跟陆寂琛描述的一样,聪明、敏感,“算是知己吧,明白吗?你肯定不明白!”。
小家伙确实不明白,满心狐疑,静观其变。
姜语橙带他去附近吃了好吃又干净的早餐,小家伙被喂得饱饱的,一时间忘了对她防备了,跟她处得很自然。
小家伙很体贴,吃过觉得好吃的早点,不忘打包两份给爸爸妈妈带去。
***
医院,b超室门口排着很长的队伍,大都是孕妇在等着拍片,每一个孕妇身边都有老公陪着。陆寂琛看着那一一对对夫妻,有些动容。
有个孕妇携带松了,丈夫在她跟前蹲下身子,正帮她系鞋带。
有的渴了,丈夫打开保温水杯,喂喝水。
乔冉双臂亲密地圈着陆寂琛的胳膊,一脸幸福的笑意,头靠着他的肩膀,“你说,就算是男孩,也不会那么凑巧的还是那个病的,对不对?我爸有,我二叔就没有。50%的概率呢!”,她自我安慰地说,不知道陆寂琛到底紧不紧张,总之,她很紧张。
这个病如果严重了,就太可怕了,内脏会出血,出血就止不住……
好在儿子是甲型的。
“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个男人,或者被我妈当初真打掉了……”,她轻声地说,轻轻地叹了口气。
后半句听得陆寂琛很不舒服,“是,你这种人就不该来世上!”,他毒舌地说了句,乔冉心悸了下,轻轻地疼了下。
“不,还是活着好,不然怎么能遇到你呢?!我来到这世上,就是为了做你克星的!”,她厚着脸皮,得意地说。
这时,医院走道上方的led显示屏上,显示她的号码和名字,广播里叫她的号了,“到我了,到我了!”,她有点心慌地说,抱紧了陆寂琛,他挑眉,跟她一起进去b超室。
“医生,我们想知道孩子的性别。”,陆寂琛对医生说,医生不悦地抬头,然后指了指墙壁上贴的告示:严禁向医务人员询问胎儿性别!
“医生!我们这是有特殊原因的!我的父亲有血友病,我担心这是个男孩,遗传那个病,想确认一下!麻烦您帮帮忙好吗?”,乔冉连忙说,语气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