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的vip病房,像家里一样。两人面对面,僵持着,心情都是伤感的,沉重的。
明明都爱着,还这么计较。
或许是,越爱,才越会计较吧。
男人穿着一身单薄的病服,像平常的居家服。
伍媚从没见过这样的霍司爵。
不再意气风发、冷酷、高高在上。头发乱糟糟,皮肤苍白,面容瘦削,脸颊上还挂着晶亮的泪滴。
不过是个脆弱的病人,一个正在伤感的男人。
她的重点在于,他为什么要哭?
他是不可一世的霍司爵呵,居然会掉眼泪。一般普通男人,有泪都不轻弹的。
能够让霍司爵流泪的事情,一定是太让他难过了。
显然,是因为她。
他的狼狈被她尽收眼底,心刺痛着,想到以后再也不可能,那股撕心裂肺的感觉就涌了过来。
“你哭什么?舍不得我吗?”像贝尔说的那样,女人总是容易心软。伍媚看着霍司爵这极为珍贵的眼泪,当然心软。这样骄傲的男人,自小到大可能就没掉过眼泪。
他以为眼泪已经干了,居然被她看到了。
很丢脸。
“对!我是舍不得你!”不讲究什么面子了,他恨恨地瞪着她,冷硬地说,鼻头泛酸。
她不知道,这已经是他第三次为她落泪了。
他这人一向冷酷,更不会因为任何事感动而矫情地落泪。却因为这个女人,两次三番地落泪。
伍媚的心为之一震,他居然承认了。
霍司爵是冷血无情的男人,绝不会花言巧语,能够听他承认舍不得自己,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你舍不得我,其实你更舍不得工作吧!”她反驳,也恨恨地瞪着他,还有爱,所以才有怨。
爱一个人,总希望他能更关心自己一点,而不是嘴上说爱,行动上是另一回事。
“你总是喜欢拿你跟我的事业比!ok,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你去找你心中的最适合你的男人吧!”霍司爵懊恼地说,从她跟前离开,走向*边。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她就是不爱他了,才会找这样的理由!
霍司爵拿起银色的纤薄的笔记本,在*边坐下,打开电脑,打算继续看文件。
“没有最适合我的男人!我一直想跟你在一起,希望那个人就是你!是你一直不把我当一回事!”伍媚走上前,一脸气愤,霸道地将笔记本拿起!
“伍媚!”担心她把电脑摔了,他连忙喝,她只是将笔记本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在乎我!当初我怀着两个孩子,从怀~孕到生产,你陪过几天?生完孩子,你又陪过几天?没错,那时候你是误会我,所以恨我。后来误会解除了,你有愧疚过吗?!”不肯放过他,伍媚激动地又吼道。
霍司爵怔忪,她干嘛还要提那些往事,他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回忆过去!
“跟我分开的三年,你从没来洛城看过我们母女,没错,没有你,我带着女儿过得好好的,因为你给了我一大笔钱,你觉得,我有那笔钱,过得应该不会差,对吧?可是你从不关心我内心是否痛苦!”
到底是没能放下,就因为他救了她,就因为这个男人和正常人的思维不一样。
“上次我生病,宫~外~孕,在你眼里,只要不危急生命的,都没什么,我不该那么矫情。对,是没什么,有医生有护士,又不会死。可是,为什么每次在我脆弱的时候,你都不在我身边?!哪个女人不想要男人的疼爱和关心?我再强悍,骨子里还是脆弱的!”伍媚说着说着,流下眼泪。
霍司爵看着她哭了,一股心疼迫使他站起身,来到她的面前。
伍媚擦了擦眼泪,“你有你的骄傲,我也有,上次在美国,我其实已经在给你机会了,看着你带两个孩子玩耍,看着你对我的关心和照顾。让我觉得,我们也可以幸福的。你们兄弟俩又开始争了,让我感动的是,霍司皇居然主动放弃了霍氏……”
说着,她笑了。
“你们兄弟俩,为了得到霍氏,不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宁愿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别人都说,还是爱得不够深。”伍媚若有所思地,笑着说。
霍司爵也想到了霍司皇。
“让人感动的是,黄埔圣为了霍司皇,出面澄清他们的关系,承认自己是个gay。而霍司皇,也付出了自己的诚意,放弃霍氏,选择黄埔圣。”
“难道,你对这件事,一直无动于衷吗?不觉得很感人吗?”伍媚仰着头,看着他,哑声地问。
霍司爵垂眸,认真地看着她。
“这是霍司皇的正确选择而已!除此之外,他没得选择!霍家不会接受继承者是一名gay!他永远不可能两全其美!但是,我可以!但是!你认为我是选择了事业,放弃了你!我一直想两全其美!我不继承霍氏,谁继承?让我那个堂~妹?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霍氏几十年的经营毁于一旦?那样,你就感动了?”
霍司爵笑着说,“我好不容易熬到这一天,你让我放弃霍氏,成为一个loser,还不如让我死了!”他冷哼,转了身。
“那你告诉我,假如你娶了我,将来有一天霍氏面临困境,你会跟我离婚,再娶别的女人吗?!”
“不可能!以前我和别的女人订婚,是被我父母逼~迫,那是权宜之计!我没你想得那么怂!”霍司爵转身,双手紧扣着她的双肩,瞪着她,咬着牙说道。
伍媚怔然,霍司爵笃定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还会给我机会?”这次他聪明了,感觉她动摇了,笑着问。
她摇头,“不给。因为你现在还很不合格!你要是想娶我,除非,让我看到希望!”她沉声说。
希望这一次,他不要再让她失望了!
“你什么意思?”霍司爵傻傻地问。
“我是说,除非你肯听我的,我才可能再给你机会!”她大声说。
霍司爵狐疑地看着她,有点不敢相信,她之前可是很笃定,再也不给他机会了。
“你之前……”
“我之前也从没想过,你会为了我,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伍媚知道他要说什么,她大声地反驳。
霍司爵松了口气,她可能是因为自己救了她,被感动了。
“好,我听你的。”他僵硬地说。
“那么,霍先生,你现在该去睡了!”伍媚双臂环胸,一脸严肃,沉声命令。
“可是我的工作……ok,那份文件也不是太急……!”他刚要反驳,看着她的眼神,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你非要马上回纽约吗?”她又问。
“也不是,这里让我感觉更孤独、难过,因为,你不来看我。”霍司爵僵硬地说,语气里夹杂着撒娇。
他提起这个,伍媚十分生气。
“是你一声不吭地转院了!你根本没把我放在……唔……”反驳的话还没说完,双~唇被他突然堵住!
他一条铁臂紧圈着她的腰,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深吻着她,愈发地用力,啃噬她的唇~舌,在她的嘴里翻~搅……
伍媚没有反抗,也没太主动,感受他的气息,心悸着,反手拥着他。
“嘶——”她的手碰到了他背后的伤,疼得松开她。
伍媚气喘吁吁,看着他,“伤还很疼吗?”
“还好!”他笑着说,在*边坐下,将她拉进怀里,双臂牢牢地圈着她的上身。
“转院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坐在他怀里,眼神酸楚,染着怨艾。
霍司爵心里也酸酸的,“以为你无所谓……伍儿……不爱我就别勉强……”他哑声地说,很不自信她还爱着自己。
“我不爱你,可怜你还不行么?”这混蛋,他活该伤心难过!
“我不需要!”
“好,那我走了!”像两个赌气的孩子,伍媚气恼地说,就要起身,霍司爵的铁臂紧圈着她的腰,牢牢地,不肯放手。
“就算你不爱我,我也不让你离开我!不让别的男人占有你!”他强势地说,一脸的执着。
伍媚偷笑,喜欢他这样的霸道。
“既然不急着回去,就留下,现在,你快休息吧!我去给你煮点粥!”
“那你别走!这里有厨房,你需要什么食材,叫我司机送来!”霍司爵生怕她跑了似的,认真地说。
伍媚点头,“嗯,你快休息!”
霍司爵揭开薄被,侧躺下,又趴着,伍媚为他盖被子,“你别走……”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她笑着说,霍司爵这才安心地闭眼。
伍媚出了病房,才想起两个孩子,酒酒安静地坐在过道的椅子上,而贝尔却不见了,保镖也少了一个。
酒酒说,贝尔下楼了。
黑色的保姆车边,穿着漂亮裙子的小雨站在车边,和贝尔面对面。
贝尔满头大汗,很不服气地瞪着小雨,“你要去哪?你现在在哪个学校?你为什么给班长打电话,不给我打?!”很生气,其他同学都来问他,她是不是真转学了,因为同学们以为,他们是好朋友!
贝尔也以为,小雨一直把他当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