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胡谦与某个秦五郎勾结起来,将李员外杀死报仇的?”
“未必,但有了这个嫌疑,我得问一问。”
“不对,我知道胡谦一些情况,他家可能是有一个邸店,但做的是小生意,手中并没有多少财产。”
“也许他有一个有钱的外地朋友。并且我还有一个怀疑,就算李员外用了一些不光彩手段将胡谦送入军营,只要胡谦活着,李员外敢不敢谋夺胡家的邸店?”
“你是说李员外会收买保捷军某个都头或指使,在军中想方设法弄死胡谦?”
“正是我的推断。”
不能说章楶说得不对,并且王巨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刘指使闪烁的眼神。如果按照章楶的推理,刘指使正要准备对胡谦下手,可胡谦武艺高强,军中有信服的人,提前通知了胡谦。胡谦于是请求去刺探西夏军情,然后带着几名手下,又找到他那个有钱的外地朋友,准备先下手为强,只要除掉了李员外,刘指使就犯不着为了李员外,弄死胡谦了。
但没想到李员外却提前动起了手,害死了他弟弟,新仇旧恨,胡谦出手。
这样就能解释通了。
究竟是不是,将胡谦喊回来,问一问那段他们失踪的时间内,究竟做了什么,马上就知道结果。
“我派人将他喊回来。”
王巨派衙役将全二长子喊来,将大约经过说了一遍,让全二长子去平戎镇喊胡谦回来。
“如果真是这个胡谦做的,王知县打算怎么办?”
“那有点不好办,”王巨喃喃道,就是杀人凶手,杀的也是一个恶人。
这毕竟是一个以人治国的年代。
但真是凶手,王巨也没有好办法替胡谦开脱。
“等他回来问一问便知道了。”
章楶额首,又问:“我听说你在华池县准备再组织一支蕃落军?”
“孙公可说了什么?”这个孙公不是孙长卿,而是孙沔。
“我也才来数天,不大清楚。”
“这个孙公……”
“只要不过份,想来他不会反对吧。”
“我们出去走一走。”杜主薄还在呢,才共事不久,王巨必须撇开他。
两人走了出来,站在小山顶上眺望着远方,王巨说道:“不瞒你说,我这次组建的新蕃落打算全部是骑兵。”
“那来的马?”
“质夫兄不错嘛,才来庆州不久,便知道庆州缺马的事。马我已经有了办法。主要就是数量,仅是一营蕃骑,力量还是弱了。我打算将这一营扩建成近千人。”
“那怎么可以。”
“是不可以,但可以变通着去做。一半刺脸成为真正的蕃落军,余下什么也不刺,一道训练,一道战斗,一样的待遇。”王巨将他的那个变通计划说出来。
“会很麻烦的,不但孙公未必会同意,不编制,朝廷就不会发薪酬。”
“这个问题也不大,蕃落待遇低,一年有三十四贯便够了,几百人,这个钱帛我能筹出。若是成形后,也可以一切为二,划成两营蕃落,那么问题就解决了。”
章楶听明白了,王巨这么做,一是担心朝廷不可能同意成立两营蕃落,因此先将生米做成了熟饭,朝廷不同意也得同意。
其次让手中有一支可以直接调动的军队。
于是他立即问道:“王知县,难道你想打?”
简单的道理,不想打何苦这么做,难道想谋反,谋反靠两营蕃骑管什么用?
“质夫兄,先帝在的时候未重开互市,也未重给岁赐,李谅祚十分老实。但官家继位后,重开了互市,也重给了岁赐,为何李谅祚屡屡入侵?”
“似乎因为治平元年吴宗入使,受了折辱。”
“你当真相信司马公所言?”
“我也不相信哪,李谅祚开始时老实,乃是因为刚亲政不久,又镇压没藏氏一脉,国内动荡不休。随后西夏安定了,但西夏经济困难,问题多多,所以想用我朝立威。”
“中的也。”王巨道。
吴宗只是一个导火索,李谅祚想立威才是根本,或者说得更高明一点,用战争与抄掠转移国内矛盾。
王巨看着远处青山大河,说道:“作为宋朝的大臣,我不想活得这么耻辱,因此是想打一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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