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对王巨太不公了。”
“什么不公?”
“为何不加官?”赵念奴问。
不要看王巨这次回陕西带着一个陕西营田使的官职,听上去好大哦,一个省级的官职。但那个不管用,那怕在前面再缀,变成陕西营田大使,这一缀,王巨可能连青涧那边的营田都可以真正去处理了。但实际好处不大,实际的官职还是那个大理寺评事。
然而宋朝官员缀职多啊,大理寺评事只是职官,还有阶官,爵官,鱼袋,封邑,实邑。职官如此之小,余下的什么都没有了。
赵念奴不服气。
“哈哈,”赵顼哈哈一乐,说道:“王卿写札子的时候,你就在边上吧。”
“在。”
“你也看到了吧。”
就在不边上,这个札子也没有用火漆封口,赵念奴也看到了。
“这明明是替朝廷办事,为何绕这么大圈子?即便朕是皇帝也不行啊,也要遵守规则。”赵顼说道。
比如他想对付韩琦与欧阳修,但大臣们不开炮,自己如何对付?
难道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两人弄下去?
“是啊,王巨也说过,怕言臣弹刻,必须绕一个圈子。”
“这就对了,王卿做了什么,朕不清楚吗?不要说功劳了,朕还刻意派人暗中查了一下。仅是竹纸作坊,给王巨两年就带去了近万贯收入,但王巨花销如何?养了几个傔客,但他确实需要帮手。余下的奴婢呢,就一个丑得不象话的钟儿。平时很少饮酒,也不去ji馆,几次来京城,吃喝不过都在小酒肆里。我最尊敬仁宗皇帝,但仁宗皇帝对自己严格,却属下却松驰了。朕看到大多数士大夫,吃喝玩乐,有的人一养就是几十名几百名家ji,供他们狎……”
所以赵顼才看重王安石,生活朴素哪。
但反观韩琦他们呢,韩琦无论到哪儿,家中都有一大堆家ji。甚至为了家ji出气,生生将狄青手下大将焦用斩杀。难道那名家ji很得韩琦宠爱?反正赵顼想不明白。
“然而朕不能提拨王巨官职,就如庞籍昔日再三劝狄青勿要担任枢密使一样,朕这样做,非是害他,而是保护他。郑白渠一成,那时两功归一,才是提拨之时。”
“好复杂。”
“谁不说呢,”赵顼揉脑袋,自己屁股下面的位子看似尊贵,实际很苦逼的,再加上那个黑窟窿,苦得不能再苦了。
“因此马上授职一下,王卿便立即返回陕西,包括朕昨天都没有留王卿进食,其实朕许久未见王卿,也感到亲切,迫于无奈,只能同意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马上就要回陕西?”
“是啊,就这样吧,你先回去。”赵顼明白了。
赵念奴离去。
赵顼又揉脑袋,孽缘哪孽缘。
…………
“大郎,这个陕西营田使是什么官职啊?”野龙咩胜表示不懂。
“它还是差职。”
“那么是不是能管到整个陕西?”
“不能,至少不能当真,主管的还是郑白渠,不过与郑白渠能相关的,有了这个差职,便能发号施令,让各州县的官员配合。”
“那它是几品官?”
“差职,有什么品?”
“大郎还是大理寺评事啊。”
“但那不同的,有了这个差,便有了这个履历,以后升起来就快了。实际就是这个差职,已经是破格任命了,人要知足。”
“我懂了,大郎还是小啊。”
“对头!”王巨正要拍马快驰,忽然看到南薰门下一道艳丽的身影,
王巨勒住马,在马背上拱了一礼。
那个身影做了一个祝君平安的手势。
“那不是赵大娘子吗?”陆平道。
“不错。”
“她还没有嫁人哪?”
“不大清楚。”王巨又说:“陆平,不得胡思乱想。”
“那个赵大郎娘子?”
野龙咩胜好奇地看去,不过赵念奴做完了这个手势,已上了马车,他看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