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是这个理,可若是春芽姐这般发花痴,不要说再找什么婆家了,就是我大伯父一家都活的没了颜面,肯定被唾沫星子淹死了!”春花绞着手指,低声说。
“你今天抓药吗?过会儿我跟你一起去,再问问舅舅。”杜梅思索道。
“嗯,大伯给我药钱了,他还说要谢谢你呢。”春花朝杜梅挤出一个笑脸。
天气热了,光坐着都出汗,来吃热食的人少了,杜梅虽减了量,但还有一些没卖掉。她瞧着时辰不早了,就把摊子交给大丫和杜桂,她和春花去医馆找钟毓,留秋果看着春芽。
昨儿大雨,老人孩子生病的不少,钟毓忙得焦头烂额。他一见杜梅来了,刚好抓她当差,他口述,让她帮着写药方。
春芽的药,配伍的药材比较多,钟毓斟酌了方子,让春花先去抓药。
“钟大夫,快给看看我儿子吧。”一个肥硕的妇人抱着个四五岁病歪歪的瘦小男孩,焦急地说。
“你这孩子发热了,昨天淋雨了?平时是不是不爱吃饭?”钟毓把了脉,看了舌苔和眼珠后问道。
“对呀,钟大夫,你说的一点不假,都是他爹不是东西,非给他吃些乱七八糟的!”胖妇人气哼哼地说。
“他都给小孩吃什么了?”钟毓抬
眼问。
“没一样正经东西,糕点,蜜饯,糖果,有次还想给他吃老山参,幸亏被我娘拦下了。”胖妇人絮叨叨地说。
“这些万万不可给小孩儿吃太多,他的脾胃虚弱,克化不了。”钟毓叮嘱。
“你这死泥鳅还不进来!听听人钟大夫是怎么说的!”胖妇人朝外面吼了一嗓子。
一听这话,钟毓和杜梅相互看了一眼。
“我听着呢,听着呢,你瞧看病的人这么多,我又挤不进去。”果然是黑蛟龙,他陪笑地出现在门口。
胖妇人一手夹着孩子,一手拧了黑蛟龙的耳朵,直接提溜到钟毓面前。
“咳,小孩子还是以吃饭为主,注意荤素搭配,可以适当喝些牛乳羊奶之类的,其他的能免就免。”钟毓握拳假咳了一声,掩盖脸上的笑容。
“是是是,我记下了。”黑蛟龙一脸谦卑地说。
“今日先开去热的方子,梅子,我来说,你来写。”钟毓轻叩了下桌面。慢慢说出各种药名。
“那不吃饭咋治?”黑蛟龙如获至宝,吹着墨迹未干的纸,焦急地问道。
“所谓是药三分毒。你先给他戒了零嘴,好生米饭养着,若还不行,再来开药。”钟毓看了看胖妇人手里的孩子。
“谢谢!谢谢钟大夫!”黑蛟龙一家退出去取药。
一直看诊到巳时五刻,外面病患都没人了,钟毓这才得空喝了口茶。
“今儿得风寒的人还真不少。”杜梅搁下笔,站起来摇了摇胳膊,晃晃脑袋。
“嗯,你回去多想想,为什么同是风寒,我开的方子却不尽相同?”钟毓对杜梅真的是倾尽所学认真地教,却又不是强行灌输,而是将读书和实践两者很好的结合起来,更有直观的感受。
“好,我细细琢磨下。”钟毓问的问题,正是杜梅想不通的,既然舅舅要她自己悟,她便要好好想想。
“春芽今天又来找老头了,她可怎么办呢?”春花和秋果抓了药,蹑手蹑脚进来,苦恼地问。
“她来找老头,不过是他在危急的时候救过她,对他比较信任罢了。她时而清楚,时而糊涂,把他当依靠也是有的。”钟毓听了她们的话,分析道。
“可这外人不明了啊,流言杀人呢。”春花皱眉道。
“她这病宜疏不宜堵,还是要抓紧治。”钟毓也不好怎么说,这世上,女孩子的名节比性命还重要。
眼见着时间不早了,杜梅与春花姐妹向钟毓告辞而去。
回到摊子上,大丫和杜桂已经收拾好了,搬上了马车。秋果正苦口婆心地劝春芽,春花一见如此,心里焦急如火,难免声调变高了。
可偏偏春芽油盐不进,说什么也不肯跟她们走,非要在集市上等老头。
杜梅心里直犯嘀咕,老头平素不是个躲懒的人,为啥好端端放着生意不做了?难道真的为了避嫌?
“春芽,你跟我回杜家沟吧,我们到他家里寻他去,好不好?”杜梅想不明白,决定还是上门去看一下。 2k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