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杜梅躲在自己屋里给内衣绣花,花样子在梦里看得真切,此时竟然丝毫没有忘记。飞针走线,繁复的花纹在她手里一点点绚烂地绽放。
杜梅按店里看到的样子,给内衣关键的地方蓄了些棉花。她又试了一遍,原本一对馒头,竟然变成了两个倒扣的海碗,杜梅面红耳赤,心中狂叫:“这、这、这,绝对不行!”
杜梅只得取出了一些棉花,重新整理均匀。再次试穿,异常服帖,并不显特别的不自然,反而在杜梅穿上外衣后,更显身材挺拔窈窕,雪颈修长完美。
忙活了半天,终于算是大功告成。杜梅收起针线,又收拾了几件换洗衣裳,准备明天出门。
次日一早来接杜梅的,依然是石头赶的两匹马的马车,只是这次只有叶丹和她两人同往。因着都是年轻人,石头将马车赶得极快,除了中午下车吃了些面食果腹外,几乎未做停留休息,一路飞奔向前。
“叶掌柜,你和我说说花魁大赛呗。”两人要在一个车厢里坐四五个时辰,总是大眼瞪小眼也不是事,杜梅只得主动找个话头来说。
“这……”叶丹只觉额角冒汗,支吾着不知说啥是好。
“你也不知道?那就说说那位要订衣服的姑娘吧。”杜梅看叶丹的神情,忙换了个话题。
“七月初七,本是七夕节,也是乞巧节。不知从哪一年起,江陵城中的十多家青楼楚馆约定在这一天里选出花魁,排个百花榜,这张榜单将一直沿用到明年再选之时。
入榜的红倌人,会受到风流人士挥金如土的追捧,身价自然上涨,连带她所在的青楼楚馆生意都会火爆。所以说这一天堪比男子科举,是要选出花中三甲的。”叶丹粗略地说了说,他若不说,到时到春香馆去给轻舞姑娘量衣,怕是要吓到杜梅。
“你……你说的红倌人是风尘女子?”杜梅疑疑惑惑地问,她也看过一些野史故事,多少听得懂一点。
“对的,风尘女子分两种,清倌人,只卖艺,红倌人则……”叶丹实在没法在杜梅面前,肆无忌惮地
说出来,唯恐冒犯了她。
“哦,那订衣服的姑娘是想争花魁了?”杜梅不想在那种事上纠结,无论她是什么人,既然订了落梅轩的衣裳,她都应该得到最好的对待。
“轻舞姑娘是春香馆的头牌,色、技、艺俱佳,在江陵城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她夺魁的呼声很高,能和她相提并论的,寥寥无几。”叶丹轻声说。
像花魁大赛这种活动也算是风流雅事,达官贵人,文人墨客多会捧场,所以叶丹才会让落梅轩接这样的活,但他接活也是有讲究的,若是订衣裳的主顾不能给他带来衣裳本身之外的更多利益,他是不屑与她们为伍的。
“你说大赛要三套衣裳,难道这还要有几轮比试吗?”杜梅接着问。
“嗯,能夺得花魁的,不仅要有绝世容颜,还得会很多东西,比如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比赛的时候分三个环节,跳舞是必须的,另外琴、筝、笛、萧、琵琶等任选一样表演,最后一个也是最难的,就是与现场的文人墨客,喝酒唱和应对,终了由大家投花选出花魁。所以这三个环节不能只穿一套衣裳。”叶丹细细说与杜梅听。
“我知道了。”杜梅点点头,她心里多少有了些模糊的影子。
待他们进了江陵城,太阳刚刚西垂。叶丹依旧带着杜梅在落梅轩安顿,桃红柳绿一见她,自是高兴得不得了,围着她说个不停。
“我们这会儿就去吗?”杜梅喝下第二杯茶后问道。
“你不累吗?要不明天再去吧。”叶丹有点担心地问。
“不累,我早些量了尺寸,也多些时间裁剪绣花,现下离七夕也没多少日子了。”杜梅放下茶杯说道。
“那……我们这就去吧,这会儿应该还没上客。”叶丹心里也是急的,他见杜梅这样说,便同意了。
春香馆离落梅轩不远,石头很快就把他们送到了一座大房子门前。这里似乎刚刚开门迎客,几个伙计模样正忙着将红彤彤的灯笼挂上去。
“小哥,妈妈可来了?”叶丹向一个伙计打听老鸨。
“你有事?”伙计不过二十出头,他斜睨了眼一身水蓝色长衫的叶丹。
“我是来给轻舞姑娘裁衣裳的。”叶丹拱手行礼。
“这样啊,你跟我来吧。”伙计拍拍手,走进屋里去了。杜梅跟在叶丹身后,有点好奇地东张西望。
这座房子外面看不出什么,里面却是张灯结彩,富丽堂皇。七八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或倚或站地分散在楼上楼下,她们有的把玩自己涂满蔻丹的青葱玉手,有的三两个围在一处窃窃私语。
她们一见伙计引进叶丹,立刻满脸娇笑地围拢过来。
“我是来找妈妈的。”叶丹慌乱地行礼。此时,已经有几个风骚泼辣的女人试图靠到他的怀里来。
“哎呀,这怎么还来了个姑娘?”被叶丹婉拒的女人扭着水蛇腰,不甘心地离开,眼尖的看见跟在后面进来的杜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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