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什么就告诉我吧,我绝不会往外说的,我保证。”杜梅急切地看着他俩。
“他们现如今都不在县衙大牢里了,前些日子,上头知府老爷派人来押解走了。”胖衙役四下张望了下,压低声音说。
“没给个说法?”杜梅不信沈章华这般好糊弄。
“能有什么说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县老爷为这个气得三天没吃饭,不也没辙嘛。”瘦衙役苦着脸摇头道。
“上次哄抢我粮铺的那三个坏小子,现下怎样了?”杜梅蹙眉接着问。
“他们只不过是少不更事,瞎胡闹,韩捕头查了半个月,愣没查出别的毛病,他们三个的家里人托关系走门路来求情,县老爷不堪其扰,遂将他们关了一个月,后便放了。”胖衙役说得稀松平常。
“还有那两个杀了小七阿爷的黑衣人呢?”杜梅的眉头几乎拧成了疙瘩。
“还别说,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有点问题,那日我帮着办完小七阿爷的葬礼,回到衙门,就听其他人说,那两人还没等审问,就突然咬舌自尽了,韩捕头因这个还被罚了俸禄,你说冤不冤!”瘦衙役满脸含怨的表情。
“那就不了了之了?”杜梅追问。
“县丞让韩牢头出了个暴毙报上去,这事就结了,要不然怎么办?这两人来得突然,死得蹊跷,没根没由的,上哪里查去?”胖衙役为难地点点头。
杜梅听完他们的话,心中一惊,这些莫名出现的人,私下不知是否有关联,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人不是死了,就是鱼入大海,全都失了消息。
在此情况下,卞喜来突然横空出现在射山镇开起了药铺,这就令人十分费解,他这是挑衅沈章华,还是想在射山镇搞什么名堂?杜梅心中千丝万缕,一时难以理出个头绪。
“你说发现了奇怪的事,是啥事?”胖衙役吃饱了,捧着圆滚滚的肚子问。
“我在射山镇看见了卞喜来!他在余济堂斜对面开了家回春堂药铺。”杜梅也不隐瞒。
这事早晚要告诉沈章华,好叫他早做准备,若是卞喜来有什么不好的异动,沈章华也不至于被动挨打!
“什么?!”胖瘦两个衙役都不可置信地惊呼一声。胖衙役不相信地紧追了一句,“当真是他?”
“不是他又是谁?他那双眼睛跟毒蛇似的,我哪里会认错!”杜梅一想起这人,浑身恶寒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就奇了,若按常理说,他既然出来了,早该远遁才是。”胖衙役挠挠头。
“你知道他的店开在哪里吗?”杜梅有些愤愤地说。
“余济堂斜对面,我记得那里……那里是……是梁记粮铺啊!”瘦衙役想了想,惊觉这件事果然不简单。
“等县老爷回来,我们一定把这事告诉他。”胖衙役一听,深知道这事非比寻常,定要让沈章华知晓。
“那就拜托两位哥哥了,我还要赶路,这就先回家去了。”杜梅起身付了钱,与他们告别。
“路上当心!”胖瘦两个衙役送到门外。
桌上还有些蒸饺和牛肉没有吃完,胖衙役跟店主要了几张油纸,将剩下的都包了起来,他们晚上便有了打牙祭的食物。
且说杜梅和石头一路回杜家沟去,她抱着一丝希望,在村口下了车,到杜怀炳家里去看看,她希望沈章华还在,石头拗不过她,只得先将马车赶回家去。
此时已快申时末了,杜怀炳家里还停着七八家的粮担子和粮车,县丞和杜明堂在忙着过称记账。
“梅子,你怎么来了?”杜怀炳的老婆尹氏见杜梅来了,满脸笑容地问。
“我刚从清河县回来,听说县老爷下来收赋税,所以过来看看。”杜梅看了眼堂屋,这会儿天色转暗,屋里没有点灯,似乎并没有人。
“你们俩走岔了,县老爷早上也想找你来着,他吃过晌午饭,交代县丞老爷在这里收粮,他带着几个衙役沿射山河到各村去看看收成,这会儿怕是已经回清河县了。”尹氏有些惋惜道。
“我也没啥事,太爷怎么不在家?”杜梅有些奇怪地问,每年收赋税,杜世城都是最忙的人。
“刚才你阿爷有些不太好,他赶过去看看。”尹氏瞟了眼杜梅,小心地说。
“哦。”杜梅垂眸应了一声。
钟毓舅舅说,若是好好保养,能挨到过年,这会儿就出了乱子,又是谁气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