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都把这忘到脑袋后头去了。”林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杜梅收拾了包袱,在厨房小间里吃早饭,董昌知她要走,垂着手,有些踌躇满志地说:“这往后,饭馆里可就有新的三样招牌菜了。”
“鸭子性凉,春上还是少做些,到夏秋两季再着重推广,至于那钵鸭血粉丝汤,六只鸭子才得一份,总归食材难得,旁人若问起,还是推了吧。”杜梅吃着红豆粥,慢慢地说。
“嗯,鸡汤圆子日后是不是可以换骨汤做底?”董昌想了想问。
“这个,你主要看食客喜好,也不是说非要一成不变,什么季节吃什么东西,道理都是相通的,举一反三即刻。”杜梅并不想要一个循规蹈矩的掌柜,只要对饭馆好,多试试菜,并没有什么坏处。
“这……东家,你以后不来了?”董昌听这话的意思,似要全盘交付,他顿觉有些失落。他们刚刚一起克服了困境,这会儿她却要走了。
“饭馆里有你管着,我自然放心,后面做的顺畅了,生意红火,我便不需常来。”杜梅将最后一口粥吃了,站起来说。
“可我们……”董昌无措地嗫喃。
“放心,你们能把一个醉仙楼做下来,我这小饭馆又算得了什么!”杜梅浅笑嫣然。
“你得空还是常来……半个月来一趟也好,我总得报报账。”董昌有些感动,感动于杜梅这份坦坦荡荡的信任。
“也好,只我不拘哪日,来了就来。”杜梅日后有的忙,可是定不下日子的。
“你只管来,我们都盼着你,往后饭馆的利钱,我都帮你存到万隆钱庄上。”这几日钱赚了不少,看这架势,以后只怕更加红火。
“这几日大家伙都辛苦了,工钱往上加一成,还有昨儿去买牛羊肉的,每人额外发半吊钱,就说是我谢谢他们。”杜梅拿了自个的包袱,往外走。
“东家,慢走!”
“东家,常来啊,咱还一处试菜!”
厨子们见她要走,都停下手中的活计,围过来说话。
“大家伙好好干,有什么新菜点子多和董掌柜说,厨房里食材多,别怕浪费,只管试,咱们以后的日子美着呢!”杜梅摇摇手与他们告别。
马蹄得得,路上的雪早没了踪迹,地面上也干燥,石头赶着马车,很快就回到了杜家沟,走到废稿家的义学堂,杜梅下了车进去了,石头独自回家。
“废稿叔。”杜梅见废稿背着她站在屋里,遂叫了一声。
“梅子,你回来啦,我听桂子说,你几天前去了清河县,我正发愁呢。”废稿转过身,惊喜地说。
“明天是县试的日子,我肯定要回来的呀,事情准备地如何了?”杜梅笑着问。
“咱义学办得时间短,今年只报了三个人,林岱、杜椿、还有陈钱村的钱小宝。”废稿说起他的学生,满脸都是高兴的神情。
“张婶家的小椿?他不是跌了胳膊,没耽搁上课?”听了三个童生的名字,杜梅有些意外。
“嗳,那都是张婶想让她儿子试试,依我看,他们三个,林岱的功课最好,还是有些指望的,要是杜杰能在这里,他们俩总能取一个。”废稿默默地叹息。
杜杰跟着三金到废稿家读书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这会儿去了县城的学堂,就不再是他的学生了。
“咱自个想开的,也别管考上考不上,能去见识下也是好的,明儿用我的马车送他们去,路上快些。”杜梅没那么功利,毕竟义学才开大半年,若是有人考上,当然最好,若是考不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村里只有你的两驾马车跑得最快。”废稿笑,杜梅的话说到他的心坎里。
“那明儿卯时出发,让陈钱村的小孩在义学里等。”杜梅盘算了下时间,去了还得排队点卯,分配考试棚子,再例行搜身检查,如此忙糟糟一番,没半个时辰安定不下来。
“好好,就这么说定了,林岱也要好好好准备才是。”林岱虽说是杜梅山庄上长工之子,但废稿向来不是俗人的眼光,他只觉他十分用功,又聪慧,便打心眼里喜欢。
“我知道的。”杜梅点点头。
县试每年分三场,每场三天,这三天里吃喝拉撒睡都得在考棚里,所以要准备的东西又多又杂,从笔墨纸砚到被褥饭食,样样都得提前备上,如若不然,到时要么放弃应试,要么苦挨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