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说,下次王爷再来,要好好整整您……”
那就是随口说的一句气话!元熙说完自己都忘了。上次因为和萧容湛拌了几句嘴,才随口说了几句,解气罢了,令儿这傻丫头,竟然当真了。难怪萧容湛会觉得自己在报复他。
“这……”元熙噗通一声跪下:“王爷恕罪。”
元熙回过头,望着令儿那副天然无害的神情,只能暗自咬牙。若自己有一天死了,一定是被这个笨丫头给坑死的。自己每天说那么多话,她都记不住,单单把这句最不该记的记住了。
令儿悄悄往杯子里撒了不少盐巴,还细心的调匀,免得盐巴没有融化被人一眼察觉。
“水水水水……拿杯水来。”
萧容湛满口又苦又咸,元熙忙倒了一杯温水给他漱口。
“你这捉弄人的能耐,本王算是领教了。”萧容湛揉揉太阳穴,面无生气的望着元熙。她虽跪在地上,但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一看便知是在打什么歪主意。
萧容湛要紧牙关,把‘宽心谣’默默念了几遍,心说自己堂堂一个王爷,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大发雷霆,实在不值得。
萧容湛无可奈何的坐着,无可奈何的望着元熙,知道自己那冷王的威名一去不复返了。
令儿望见萧容湛那晦不可测的脸色,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也跟着跪下:“王爷恕罪,王爷恕罪,不关我家小姐的事儿,都是令儿擅作主张,王爷要怪就怪我吧。”
越描越黑!
元熙咬住嘴唇,恨铁不成钢的望向令儿。
萧容湛长这么大,怕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没头没脑的丫鬟,一时觉得呆呆傻傻挺逗乐的。便故作严肃的问道:“你方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令儿见他真的生气了,生怕萧容湛治元熙的罪,连连磕头:“奴婢愚钝,奴婢笨嘴拙舌,王爷要罚就罚令儿一个吧!千万别怪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真的毫不知情的!”
“行了行了,”萧容湛抬手遮住一丝笑意:“本王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儿上,你捉弄本王的事儿,本王也就不追究了,但此事,你只能烂到肚子里,懂了吗?”
“是是是,奴婢绝不会乱说,奴婢谢王爷恩典!”令儿又傻傻的磕了几个头。
“至于你……”萧容湛望着元熙,一时没想好怎么整治她:“这笔账本王先记下了,以后咱们慢慢算。”
元熙谢了恩:“臣女去给王爷重新烹一杯茶。”元熙有气无力的站起来,到后堂忙活去了。
萧容湛眼中闪过一丝犹疑,卫元熙是那种没理都要找出三分理的人,怎么今天会任由自己在头上耀武扬威?况且她消瘦了许多,脸上也没什么血色的样子。萧容湛勾勾手,把令儿叫到身边:“你家小姐有什么病根儿吗?”
令儿一惊:“王爷,您真是火眼金睛啊!?”
“说说看?”
令儿踌躇一阵:“其实小姐也没什么病根儿,就是这两天有点胃寒。”
萧容湛淡淡的哦了一声,见元熙已经双手捧了一盏茶来,便笑道:“这一杯里没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吧?”
“加了珠兰花,既能生津止渴,又能提神醒脑,不知王爷喝不喝的惯。”斗嘴太劳神,元熙这会儿实在没力气跟他再费口舌。
“珠兰花?茶味儿倒是挺清新的,回去本王也叫下人们学着弄。”
令儿小心翼翼的把桌面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干净,抱着茶盘进了后堂。元熙满脸难堪的望着令儿的背影,心里早把这个时常脑袋瓜儿不够使的傻丫头打扁了。
萧容湛放下盖碗,笑道:“你们家这丫头真有趣儿,是故意把我们两个留在这儿吗?”
啊?元熙惶惑的望着萧容湛。
萧容湛一手扶住领口:“也好,本王可以为所欲为了。”
为……所欲为?元熙惶惑的往后退了两步,发现手边恰又一只青瓷花瓶,心里有了主意。如果萧容湛真敢为所欲为,她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把这只花瓶敲在他的头上,打他个脑袋开花!
萧容湛缓缓解下一颗扣子……
第二颗扣子……
他的手触及第三颗扣子的时候,元熙已把花瓶抓在手里:“你想干什么?”
萧容湛一抬眼,看见元熙怒目圆睁的模样,嗤嗤笑出声。
“你想干什么?”他反问。
“我告诉你,别看你是王爷,如果你敢,我就没什么不敢的!”元熙把手里的花瓶扬了扬。
萧容湛从衣襟里扯出一条银丝线绳系着的玉佩,把玉佩托在手中,满面和煦:“送给你,权当本王的贺礼,恭喜你受封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