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元月怎么会害我?!元熙一急,想伸手去拿那封信,容湛忙拉住她:“别过去。”
王太医把信笺泡在准备好的水盆里,那一汪儿透明的液体并不是水,而是满满一盆白醋。
信笺泡在白醋中,不一会儿,醋面儿上就咕嘟咕嘟的冒起泡泡,还有一股白烟升腾。半晌,那水盆里渐趋平静了,信笺也化作一团黄褐色的纸浆。
王太医一拱手:“殿下,没错了,就是这封信。”
“不可能,二姐不会的。”元熙决然摇摇头,元月没有理由会害她,就算不提姐妹情谊,单从利益的角度考虑,元月无论如何都不会害她。没有卫元熙,元月在卫家何来抬头的机会呢?
王太医自然不懂元熙为什么否认,他只管实事求是。
“这封信刚拿出来的时候,还是浓香扑鼻,臣看见里面的纸已经发黄发脆,而信笺的落款又是几天前。试问几天前的信,怎么会如此老旧?只有一种可能——这信被人下了毒。”
元熙愕然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周身发冷。没理由的,不可能的!元月怎么会?
王太医继续说道:“刚才,臣把信笺泡在醋里,那情形您也看见了,若不是信笺有毒,何至于滚滚白烟呢?”
容湛皱紧眉头,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卫府的底细,他也曾特意打听过。这位不引人注目的二小姐,还真是善于给人制造惊喜啊?!
“会不会是有人把毒下在信封上,故意陷害?”
“不可能的郡主,这信笺内外都有毒香,要真是陷害,则里面的信味道浅,外面的信封味道重。可以臣刚才的观察,这封信恰好相反。信封的气味,是从里面渗透出来的。”
信拿来的时候,蜡封完好无损,如果没人打开这封信,则下毒之人,便只有一个,那就是写信的人。
“二小姐什么时候跟萧容深走上一条路了?”容湛面上带了些戾气。
秦顺挠挠头:“按说不该啊,京城密探来报,二小姐一贯是足不出户,就算外出,也只是去熹茵堂打理生意。怎么会跟和郡王走到一路呢?倒是卫府那位大小姐,她最近倒是跟和郡王府的管家见过几次面,至于谈了些什么,还不太清楚。”
“大小姐?”容湛挑挑眉。
元熙渐渐平复下来,若是卫元嘉,元熙倒还信上三分,毕竟她是有前科的,而且,从逻辑上,她更有理由作案。
“是卫元嘉陷害二姐的。”元熙笃定道。是啊,自己在外面,只有元月一个人给自己寄过信,自己若因这封信死了,卫元嘉就可以公然把罪名推到元月身上,成就个一箭双雕之计。
“可信笺到底没有损坏。”
容湛咬咬牙,他还是不敢轻易相信别人,尤其在元熙差点毙命的时刻。谁能保证,卫元月不是下毒之人呢?
容湛偏过头,望向秦顺:“传消息给京城,让他们把这事儿查清楚。”
“你还是怀疑二姐?”元熙望着他。
“你相信她?”容湛问道。
“信,我信。”元熙点点头:“二姐没有理由害我,相反,倒是大姐,几次三番,总跟我有些利益的争执。你刚才也说了,她已经倒向和郡王,她最有理由害我。”
容湛不语,淡淡望着元熙:“秦顺,传话下去,若是卫元嘉真的跟此事有关,他们知道该怎么做。至于那位二小姐,若是查明无误,她是被人陷害的,就秘密把她给本王保护起来。”
秦顺应了一声:“殿下,保护二小姐?”
容湛抬起头:“有何不可吗?”
秦顺望了元熙一眼,好像怕她吃醋。
容湛笑了笑,握住元熙的手:“你吃醋吗?”
“真不正经。”元熙缩回手,望向那盆白醋,叹了口气。
成庸叩叩门:“殿下,宫里来人了,说是给卫宗主送赏。”
一见来人,容湛脸上的笑容刹那间蒸发殆尽,那人跪在地上低着头,容湛也不叫他起来。气氛一度凝结,死一般寂静。元熙不知所措的望了容湛一眼,他却沉稳的在元熙手上轻轻拍了两下。
“小奴奉刘贵妃之命,给宗主送赏。”
“什么东西?”容湛的声音有些低沉。
那宦官一招手,抬进来两个红木箱子,打开盖子,尽是些珍稀摆件,汉玉的马踏匈奴,南北朝的白瓷,暹罗国的镶宝石笔架,大食国的玛瑙盒子。
“刘贵妃费心了。”容湛垂下眼睑:“来啊,统统给本王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