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深刚站稳,听见这莫名的一声吼,一时不知该往哪里看,只听见莎啦啦一阵嘈杂响动,两个大活人从草里立了起来。萧容深还不明就里,下半身便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啊!”他仰面扑倒在地,雪白的衣裳溅满血色殷红,血从他的裤子里一股股的往外涌,好像跃突泉的水面。
墩子一刀齐活,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精湛的技艺自豪一下,便被身后一阵阵诡异的怪叫惊到了。后面是一座野山,莫非有什么奇怪的猛兽?按说不可能啊,荒山野岭,野兽吃什么?
怪声响了一会儿,又恢复一片死寂。
元熙低头望着萧容深,他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已经打湿了衣衫,萧容深伏在地上几乎气绝,一动也不敢动。他缓缓的,把一双没了光彩的眼睛转向元熙,那双眼睛渐渐虎一般的立了起来。萧容深张开嘴,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
元熙惊惶之余,一抬头,漫天密密麻麻的像乌鸦一样的东西飞速向山下袭来,竹竿儿和墩子两个一头插在杂草从里,像受了惊的鸵鸟。
元熙慌忙跳进水塘,把身子掩在小木板桥下,幸而她身材娇小些,那狭窄的一个死角能容得下她。头顶哔哔啵啵的传来箭头刺穿木板的声音,元熙死死抵在桥下,并不敢动,有些流箭便从她眼前划过,甚至有些蹭过她的发冠。那些箭纷纷如水,如鱼鹰捕鱼,飞鸟投林。
箭雨过后,还不容人喘息,便听见山后一片喊杀声,元熙惶然一惊,从水塘里拔出一根竹箭,翻身越过小木桥,一把拎起萧容深的衣领,死死将他勒住,箭头便抵在萧容深的喉咙口。
竹竿儿和墩子虽然暗器耍得好,但也抵不过这么多人不要命的冲杀,三两下便被生擒活捉,绑缚到元熙面前。
为首的是萧容深的管家,他低头看见地上的血,又见元熙一手提着萧容深的领子,膝盖又压住萧容深的背,有点失措:“卫宗主,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先把王爷放了。”
元熙冷笑一声,抬眼望了望黑压压的一片爪牙:“你带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跟本宗主好好说话的吗?叫他们滚远点,否则我一箭刺死他!”
萧容深恨得直咬牙,可他又不敢动,下身的伤口疼及肺腑,他稍稍一挪动,便疼的浑身脱力。
“少生,叫他们退下。”
管家摆摆手:“都退后,别让她伤了王爷。”
萧容深的爪牙纷纷撤回了竹林,管家也往后退了退:“卫宗主,你可搞清楚,虽然你是未来的太子妃,皇上也器重你,但和郡王毕竟是皇上的儿子,是你跟皇上亲还是和郡王更亲。你若是伤了和郡王,十条命都不够赔!”
“威胁我?”元熙哼了一声:“你们和郡王落在我手里的把柄,足够铲平他的和王府了。你还敢威胁我?”
管家见她不吃这一套,忙换了一副笑脸:“卫宗主,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只要我做得到,小人一定赴汤蹈火。”
元熙见他说的恳切,低头在萧容深头上拍了一下:“你说呢?”
萧容深眨眨眼,便算是默认了。
元熙将手里领子紧了紧,把萧容深勒的几乎透不过气:“那好啊,我先来问问你,你们家王爷是怎么伤的?”
管家一时语塞,卫元熙既然这么问,便是不许他照实回答。其实不需要元熙吩咐,他也不会对外说实话,堂堂一个王爷,设计奸辱太子妃不成,还被割了那玩意儿,这种事他们有脸做也没脸说啊。
管家低眉顺目:“是我家王爷在郊外骑马,不小心为马鞍所划伤。”
“说得好,既然是马鞍划伤,抓着那两个人做什么?”元熙冲竹竿儿和墩子两个喊了一声:“你们,站到我身后来。”
管家招招手,示意爪牙们把墩子跟竹竿儿放了。墩子跟竹竿儿揉揉手腕,慢腾腾的移到元熙后面。他妈的,早知道被刺的是个王爷,打死他们也不敢来,都是为了那该死的银子。
“卫宗主,现在可以把王爷放了吗?”管家谄笑道。
元熙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低头又勒着萧容深的领子:“萧容深,你堂堂一个王爷,要什么样的美女找不到,偏偏要欺辱我二姐。我今天要是不教训教训你,你以后还不翻天?”
萧容深垂着眼睑,受气无力的说道:“你还想怎样?”
“贱*女者,日后必有妻女被人奸。想想你之前的业债,再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资格跟我玩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