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容湛抬手便是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赵可贞脸上,一抬手五个指头印儿清晰可见。赵可贞挨了打,委屈的不知所以:“你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打过我!”
赵可贞摔在地上,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脸,瞪着容湛:“萧容湛,你也算个男人?这种事情,人家都是唯恐避之不及,你倒好,回到家里审起自己房里人了。哼,我明白了,若赵枢是卫元熙送的,你现在恐怕会满世界找辙替她遮掩呢吧!你看我赵家出了事儿,就刻意找茬儿,想落井下石,把我赶出去!”
容湛原本就揣着一肚子火,大半夜不能休息,到宫里找人找了几个时辰,天明时分,帝后二人轮番上阵,把容湛骂了半个多时辰,还不能站起来。现在赵可贞又对自己泼辣无礼,容湛一声气不打一处来,指节捏的咯吱咯吱响,沉默了半晌,怒极反笑:“说对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你!”赵可贞一怒,伏在地上哭天抢地。
“住口,哭什么哭!”容湛一把将她拉起来:“赵枢是你赵府的人,他出了事儿,你赵家也跑不了,我还告诉你,这个人抓住了还好办,抓不住,最后的罪责就得你们赵家担待,你自己想想吧,刺杀公主,这是多大的罪名?就赵府那几百口子人,够杀半个月的。”
赵可贞一听这话霎时住了口,揉揉眼睛:“这是真的?皇上这样说?”
“皇上没说,可大楚的律例写的清清楚楚。若是不信,你可以试试,看孤有没有说半句虚言。”容湛扶在椅子背儿上,伏身望着她:“怎么样?现在想好了吗”
赵可贞心虚的点点头。
“那孤问你,赵枢到底是什么来历?他在京城都结交些什么人?平时常去的地方都有哪些?”
赵可贞舔舔嘴唇:“赵枢……他,他是我大哥的……弄儿。京城里也没什么朋友,最多喜欢去角抵戏场上凑凑热闹。再也没什么了……”
赵可贞吞吞吞吐吐的望着容湛,知道他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赵可贞才似咬了舌头一般住了口。容湛一开口便含着一股狠意:“弄儿?娈童?你混蛋!你竟敢把这样的人送到公主身边?!”
“是公主非得带他走的,这可不关我的事……”赵可贞低着头,话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一种自言自语。
容湛扶着椅背,觉得脊背发凉,幸亏宫里服侍的人都是太监,不然公主年幼无知,被赵枢引诱坏了,再发生点儿不正当的关系,他会一辈子愧疚的。
“那你不早说!”容湛暴怒的吼了一声,顺势将桌上一杯茶掼到赵可贞身旁,破碎的瓷片把赵可贞吓了一跳。容湛仍觉得不解恨,哗啦一推,将桌案整个儿掀翻,书本砚台翻身向赵可贞砸来,赵可贞躲躲闪闪,还是溅了一裙子墨汁。
“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容湛恨恨的在椅子后面踱步,一手扶着玉带,一手指着赵可贞:“我看你是活够了,要死!”
“不就是个弄儿吗?那些富贵公子谁没养过弄儿?再说他已经是太监了,又能把公主怎么样?难不成他们俩还真能……”赵可贞顿了顿,给容湛留了足够的想象空间。
容湛最疼爱他那个小妹妹,哪里容得赵可贞说这样的下流话?一怒又将椅子踢翻了:“你放肆!太放肆了!这事儿我不管了,我也管不了,你到父皇母后面前去解释吧,我看你能编出什么新鲜花样来。滚,马上滚,孤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容湛说着,冲外面一喊:“那个谁,赶快叫人去赵尚书府,叫他们家人赶紧把赵大小姐领回去。”
门外只有赵可贞的丫鬟妍儿,妍儿应声进来,看了赵可贞一眼,忙跪到在地:“殿下息怒,我家小姐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心直口快,不想冒犯了太子爷。太子爷,一日夫妻百日恩,您就看在我家小姐跟您做了这么长时间夫妻府份儿上,饶恕她这一回吧。奴婢替主子给您赔罪了,您大人大量。”
容湛看了妍儿一眼,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遇上这种懂规矩守礼数的人,你就是想发火都难。果然,妍儿一番话,如冷水铺面,把容湛的火气扑灭不少。
容湛恨恨望着赵可贞:“你看看,这就是你府上的教养,连个丫鬟都比你懂礼数。”
“丫鬟,哼,你对我还不如对一个丫鬟呢。”赵可贞一伸手,被妍儿搀扶起来。
容湛冷眼瞧着她,又看着满地狼藉,不禁皱皱眉头。他原是想把赵可贞今天的去向弄清楚,但不知怎么,每次跟赵可贞说话,不出三句准要唇枪舌剑,吵个面红耳赤。
赵可贞没再说什么,自己将心情调整好,拉拉妍儿的手:“走,咱们回赵家去,既然这里有人看不惯我们,我们也犯不着赖在这里,免得人家以为我们是厚脸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