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财和花月跪在地上,将姓和的所谓计划和盘托出,特意详述了那红丸之事。守财自幼就在钟妈妈手下做事,他是否说谎,钟妈妈是一眼便看的出的。知道他并没说谎,钟妈妈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钟妈妈拿过那碗茶押了一口,心说这和亲王府的眼线也忒大胆了。平日传递些情报也就罢了,现在怎的连宗主也敢害?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无知者无畏?
“你当真把红丸毁了?”钟妈妈问道。
守财点点头:“钟妈妈,我自小就在你的手下,我若连您老人家也敢骗,那就忒不知死了。”
钟妈妈这才将心定了定,道:“这么说,你是真心将功折罪了?”
“十足真心。”守财磕了个头:“钟妈妈,守财若不真心,将来必然死于乱刃之下,永不超生。”
钟妈妈笑道:“这种毒誓还是不要随便发的好,免得将来应验,后悔不及。”
守财没说话,本就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做错了事,被钟妈妈挖苦两句也是应该的,更何况钟妈妈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越是挖苦你,越代表着她会帮你。
“既然这么着,你且起来吧,我带你去见宗主。”
钟妈妈将守财和花月带到元熙面前,将守财方才所说一五一十又给元熙复述了一遍。守财和花月两个低低的伏在元熙案前,连头也不敢抬一抬。
“主子,大概便是如此,这两个混账东西我给您带来了,要杀要剐,听您吩咐。”
元熙看了钟妈妈一眼,淡然笑了笑,钟妈妈是这府里的老人了,她的面子元熙还是要顾及三分的。
“既然如此,你们起来吧。”
守财仰起脸,诧异莫名的望着元熙,这就完了?常听人说什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儿是怎么了?连活罪都不治了吗?
钟妈妈板起脸,肃然道:“还不叩谢宗主不杀之恩?”
守财和花月连连磕了几个响头,起身束手站在一旁。
“本以为和亲王的眼线应该是把好手,却没想到,这般沉不住气。”元熙轻蔑的笑了笑,望向守财:“按你说的,本宗主现在应该已经毒发身亡了吧?”
“啊?是……”守财愣了一下,弱弱的答道。
“是什么是?你个混账东西!”钟妈妈厉声呵斥道。
“不是,不是,宗主洪福齐天,小人就算长了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谋害宗主您呐!”
守财说着便要跪下请罪,元熙伸手拦了,道:“若是本宗主已经毙命,那眼线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守财愕然看了看花月,道:“他,他没说,只是叫我们夜半时分到后院等他。”
元熙挑挑眉:“既如此,你们就按照他吩咐的去等好了。”
“宗主是要?”
“你既然将功折罪,不如给我做个诱饵。”元熙顿了顿,又道:“不过你也不必害怕,本宗主可以保你性命无忧。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守财一喜,有将功折罪的机会便好,更何况他的性命有保障呢?
便道:“小人愿意。”
元熙点点头:“那好,你现在就和花月照常回自己房里去,若是那姓和的还来找你,你尽量稳住他,不要打草惊蛇。若是没有找你,也无妨,你只半夜道后门去等他便是。”
守财应了一声:“守财明白,请宗主放心。”
守财和花月一前一后出了书房,元熙扬扬下颚,示意钟妈妈将书房大门关紧。
钟妈妈反插了门,问道:“宗主当真相信他的话?”
“他说的不是谎话,我为何不信?”
“宗主当真要守财将功折罪?”
元熙笑道:“怎么,钟妈妈不相信我?”
钟妈妈摇摇头:“奴婢岂敢有这个意思?”
元熙道:“他是您老的人,您老又跟了我一场,事无巨细,无不尽心尽力,我总不会连这点儿面子都不给您老吧?我若是连您的面子都折,那我也忒冷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