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睁开眼,凝了令儿一阵:“什么叫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令儿踌躇一阵,道:“好像说将军他毁坏了先帝亲手题写的墨宝,还口出反叛。”
“二叔怎么会口出反叛?”
“奴婢不知道,只是看将军醉醺醺的样子。”令儿扯扯元熙的衣袖,道:“主子,这事儿肯定不那么简单,现在皇上要立皇后了,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上官将军对皇上一向尊重,对先帝的怨恨也已经化解了,他怎么会有反叛之心呢。想来是有人故意害他的。主子,咱们可不能看着将军这样陷下去啊,要是将军倒了台,下一个怕就轮到咱们了。”
令儿的话说的有理,这也是元熙所想的。胃里还有点酸,她掩口忍了一下,道;“你去皇上那儿等着,等大臣们退下了,请皇上过来一趟。”
令儿扁扁嘴:“主子,咱们还是现在就过去吧?将军喝的醉醺醺的,又要面对七八个言官的质问,他哪里说的清楚啊!”
“好吧,咱们走。”元熙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妹妹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元熙一转头,正见赵可贞扶着太后进了寝殿的门。太后矜持,赵可贞跋扈,妍儿又幸灾乐祸,总之来者不善。
元熙伏身跪倒:“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落了坐,又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儿臣只是在宫中呆的久了,气儿闷,想去御花园里走走。”元熙信口说道。
“怎么,妹妹不是去见皇上吗?”赵可贞歪着脸,娇俏的望着她。
“可贞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元熙反问道。
“妹妹就不要遮遮掩掩的了,其实这也没什么难为情的,上官将军做错了事,妹妹又是上官将军在宫中唯一的依靠,自然要替他去求情的。妹妹承认就是了,何必在母后面前扯谎呢?”赵可贞说罢,同妍儿狼狈为奸的对视了一眼。
“钟妈妈,先扶你主子起来吧,她怀着孩子,身体不方便。”太后说罢,赵可贞便沉下了脸。
太后犹豫片刻,道:“罢了罢了,还是跪着吧。”
钟妈妈和令儿同时一愣,想辩驳几句,但见元熙似没什么反应,也只能忍了下去。
“上官临瑞这个人呐,哀家早先瞧着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盘踞东林州十多个念头,像个聚众反叛的山大王。”太后倚了一个方枕,显得有点疲惫,慢悠悠的揉着太阳穴,道:“可惜啊,皇上太重情义,要是太子妃梨花带雨的求求皇上,皇上怕是不忍心惩治他。也罢了,以免有辱国体,你就跪在这里吧。等皇上他们哪里盖棺定论再说。”
赵可贞微微一笑,道:“妍儿,你去皇上哪儿盯着点儿。”
这要跪到什么时候啊?钟妈妈也忍不住要皱眉了,元熙这些日子身体不好,现在又要罚跪,这不是存心折腾人吗?
元熙亦是咬咬牙,想必现在赵可贞心里乐得连北都找不着了。太后亦是个不知深浅的主儿。
要是她现在索性往地上一躺,做些矫情的强调出来。容湛还不把赵可贞撕了?但是碍于太后,元熙就又把这个念头放下了,太后这些天虽然处处针对自己,维护赵可贞。但她毕竟是容湛的母亲,她若是激化了婆媳之间的矛盾,岂不是把容湛拱手推倒赵可贞那里去了?
赵可贞瞥见桌上那支檀香,已经燃去了一截儿,想来卫元熙已经跪了很久了。便对太后笑了笑道:“母后,天色渐晚了,母后还是先回宫歇着吧。当心累坏了身子,这儿由可贞盯着就好。”
太后看了赵可贞一眼,一言不发的站起身,走了。
赵可贞俯下身,拍了拍元熙的肩膀道:“好妹妹,你猜皇上到底会怎么处置上官临瑞?”
“皇上明察秋毫,自然不会听信奸臣挑唆。”元熙冷然望向赵可贞:“这事儿就是你们赵家一手促成的,不是吗?”
“是,”赵可贞笑盈盈的答道:“只不过,妹妹就不要指望皇上会对上官临瑞从轻发落了。七八个言官,加上我赵家的旧友,人多势大,不怕整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