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您干吗向着她说话?”宬香凝着眉,呆呆的望着太后。
“这,”太后一时语塞,她何曾真心向着赵可贞?不过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但当着赵可贞的面儿,她又不敢把话说的太透彻。宬香这个孩子太过单纯,心里也没个算计,若是不经意的得罪了赵可贞,这岂不是给赵可贞找了个加害容湛的理由吗?
太后见赵可贞面上讪讪的,不大痛快的样子,便拧了眉,呵斥道:“这叫什么话?赵侧妃是你二哥的妃嫔,又是母后的救命恩人,或许将来还是大楚的皇后,你怎么说话这般不知分寸?”
宬香莫名其妙被太后教训一通,心里自是转不过这个弯儿的,但今天是跟母后重逢的头一日,她实在不想在今天犟嘴,惹母后生气,就算心里不通快也只能憋着。
宬香扁了扁嘴,白了赵可贞一眼,没再说话。
殿里的气氛实在尴尬,太后忙找了个话茬儿把这点儿不愉快给搪塞过去。
“香儿,你侍女手里捧的是什么?”
宬香一转身,见宝曦还捧着两匹绸缎,便笑道:“母后,这是女儿特意给您选的,宫外采珍坊售卖的两匹绸缎,女儿看着花色清雅,母后应该会喜欢,就自作主张,给母后买了两匹。不知道母后可看的过眼?”
太后招招手,叫宝曦把东西抱到她切近来。
太后伸手翻了翻,笑道:“料子是好料子,花色也不错,母后前儿还想着,做件儿品色的服饰,赶巧儿你就送过来了。”
宬香娇羞的笑了笑,扯过绸缎,在太后身上比量着。
宝曦低着头,不敢直视太后的眼睛。太后的角度只能看见宝曦的鼻子眉毛,看不大清容貌。便笑道:“你把头抬起来。”
宝曦应声抬起头,太后上下打量了这丫头一阵,道:“模样倒是不错,还有点儿乡下丫头的憨劲儿。”
宝曦点点头,道:“回太后的话,奴婢的确是从乡下来的。卫府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了奴婢,叫奴婢伺候公主。”
赵可贞扁扁嘴,这卫府可真是会讨好攀高枝。专门赶在公主落难的时候献媚取宠,什么穷苦的下贱丫头,也值得了一百两?哼,分明是想讨好公主,故意抬高了价钱。
“乡下丫头?”赵可贞勾勾唇角:“乡下丫头会干什么啊?竟然还跟着公主进了宫。我说你们卫府的人,怎么专爱做这些见缝插针,讨好不费力的差事?”
宝曦抬起头,有些错愕的望着赵可贞。
赵可贞眉头一拧,一脚踹翻了宝曦,道:“下作的小娼妇!没人教你规矩吗?一个下贱的奴婢,也敢直视主子的眼睛?”
宬香一惊,忙伸手去扶宝曦,赵可贞冷笑道:“公主,这等下贱的东西,你还留她作甚?我看她也不懂什么规矩,您把她留在宫里也是白费心神。还不如啊,赏她几两银子,撵出宫去,妾身在给你挑好的服侍你就是了。”
“你是在教训本公主吗?”宬香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冷然问道。
赵可贞哼了一声,道:“岂敢岂敢?公主是金枝玉叶,自然有太后皇上教养,妾身不过是后宫的一个妃嫔,又岂敢教训公主呢?本宫不过是想,公主年纪尚轻,有许多事是不懂的,要是被奸人骗了,利用了,公主岂非要失悔?”
“谁是奸人,谁利用本公主?”宬香转过脸来,逼视着赵可贞:“你最好给本公主说清楚。”
赵可贞的目光有些轻浮,就好像完全没把公主放在眼里。这一点,从刚才宬香一进门儿的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了。
“谁利用了公主?这还不够明了吗?妾身刚才踢了哪一个,公主难道看不清?”赵可贞傲慢的束着手,扭捏作态:“公主年轻不知事,怕有些事,看的不真切呢!”
宬香对赵可贞早已是一忍再忍,忍无可忍。她倏忽站了起来,同赵可贞站了个对面,死死盯着赵可贞。
“赵侧妃好脚法,我从来不知道堂堂一个大家闺秀,竟然能如此飞扬跋扈。当着太后的面儿也敢张牙舞爪,像是要吃人。宝曦是本公主亲自*的丫头,谁敢说宝曦不懂规矩?”宬香公主侧目看着赵可贞,冷笑道:“宝曦在本公主面前,从来不敢正视主子的眼睛。她今儿不过是突然听见一声犬吠,分了心神,这才抬头去看的。谁知道啊,那条狗正盯着她呢!”
赵可贞身子一颤,脸色倏忽涨的通红:“你说谁是狗?!”
宬香也丝毫不肯示弱,将身上前一步:“谁叫得最响我就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