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过来!不要过来,你个混蛋,你个下贱的奴才,你听见了没有!我叫你滚远点儿!”妍儿一着急,猛地撑起上身,挡住了赵可贞的身体:“你敢动我家小姐,你不想让太后活命了吗? 你去问问那个狗皇帝,太后身中剧毒,她身上的毒只有我家小姐才能解,他若是想让太后死,就尽管动手吧!”
“妍儿!”赵可贞喝了一声。
陆邵勇住了足,眯起一双眼睛,冷笑道:“你们终于说实话了?”
“我们……”妍儿语塞,怯懦的低下头。
“执笔!把她们刚才说的话一一给本校尉记下了,一个字也不准错。”陆邵勇漫不经心的抚摸着光滑如油的白绸,冷笑道:“不就是愁情绕之毒吗?哼,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解?你太小看当今皇后娘娘了。就你这点儿小伎俩,实在是班门弄斧。”
“你什么意思?”赵可贞鼓起勇气问道。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皇后娘娘会解愁情绕之毒。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若天下真的只有你一个人会解此毒,皇上早就下旨要你交出解药了。皇上把你关在这儿这么久,连搭理都不搭理你们,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陆邵勇将白绸在手臂见折了几折,叠成一个方块儿攥住。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愁情绕是西域奇毒,卫元熙怎么可能会解?”赵可贞自我安慰的笑了笑:“你在骗我,你是想从我这里套出药方,让后再杀了我,是不是?”
“想象力真丰富。”陆邵勇冷笑道:“赵侧妃,我劝你就不要负隅顽抗了,俗话说,早死做超生,你们主仆两个不管是谁先谁后,总而言之都是要死的。不如就从你开始好了。”
“不要!不要杀我家小姐!”妍儿拼命地挡住赵可贞的身体。
陆邵勇也不管她到底是主子还是奴婢,只将手上白绸往她脖子上一套,双手合力一拽,白绸便崩得紧绷绷的。妍儿的眼珠子往外冒起,舌头也长长的伸出嘴巴,涎水一滴滴的落在衣襟上,脸色渐渐涨的紫红。
“妍儿,妍儿!”赵可贞大张着嘴巴,眼里含了浑浊的泪,也不知是恐惧,还是伤感,她叫了几声,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你放开她!放开!”赵可贞费力的用头撞击着陆邵勇的腿,但陆邵勇是习武之人,哪里是她能轻易撼动的。陆邵勇抬起一条腿,随意在赵可贞肩头一踢,赵可贞便似个弹子儿一般,顷刻仰面倒去。
赵可贞的脑袋撞在青砖地上,新伤旧伤内外夹击,撞了个七荤八素,赵可贞仰面躺倒在地上,半天缓不过劲儿来。妍儿还没死绝,看见赵可贞躺着不动,以为赵可贞被陆邵勇一脚踢死了,啊啊的干嚎着。
不知过了多久,妍儿的脑袋一歪,随着陆邵勇一松手,她也像白绸一样,飘然倒了下去。
“哼,还真是主仆情深呐?”陆邵勇冷冷的讽刺道:“怎么样赵侧妃?你心爱的丫头已经在黄泉路上等你了,可别让她等得太久了。”
赵可贞起不来,两个内卫便一左一右抓住肩膀,粗暴的将她拉起身,陆邵勇将妍儿脖子上的白绸扯过,同样的方式在赵可贞脖子上做了个套儿。
“赵侧妃,好好享受一下吧,别人赐死都是三尺白绫,您这可是白绸。”
赵可贞虽是死到临头,但还是忍不住想了一想,卫元熙这是拿她打趣儿吗?白绸跟白绫又有什么区别?听着倒像是死刑的级别更高端了似的。
“皇后娘娘说,赵家小姐细皮嫩肉的,绸缎光滑柔软,最适合赵侧妃了。”
但赵可贞来不及多想,陆邵勇便倏忽一拽,她只觉得脖子上滑溜溜的,似清泉流过一般,紧接着,就觉得头上昏昏涨涨。她隐约觉得自己的伤口在流血,而且疼的像小刀割肉一般。
“是你勾结萧容深,害死了许太监,这笔账,爷今儿个非要跟你算个明白不可。”陆邵勇说着,手上一松劲儿。一大股空气涌进喉咙,差点把她呛死。
她正似得了命一般大口喘息着,陆邵勇却伸手将她头上包伤口的布扯去了。脖子上的白绸划过脸颊,勒在了她的伤口上。
赵可贞惊叫一声,却被一团白布塞住了嘴巴。陆邵勇手上一发力,赵可贞的伤口便噗的一声喷出血来,溅了陆邵勇一身。
巨大的伤痛让赵可贞几乎昏死过去,她惨叫一声,却因口衔白布,无从发音。她只能死死咬住那块白布,以抗衡头上的伤痛。但陆邵勇似乎没有收手的意思,血越留越多,赵可贞嘴里的白布几乎被她咬碎了。
许久,陆邵勇再一次松了手,赵可贞已经是一头一身的冷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的手上沾满了赵可贞的血,这双手冰凉冰凉的,好像来自地府的幽冥之地,他从背后捧住了赵可贞的脸庞,俯下身,低声道:“你做的孽,今天要一次还清了。”
陆邵勇手上迅疾一转,众人之听见咔嚓一声,赵可贞便直了眼儿,颓然倒了下去。她的脖子被扭断了,像条软绵绵的死蛇。
陆邵勇接过一条毛巾,擦去自己盔甲上的血迹。许太监,今日属下算是给你报了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