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小皇子终是挣脱,带不上啊?”钟妈妈终于败下阵来。
“我来。”令儿接过白色布条,绑在昱儿的头上,昱儿将小手儿一撑,便扯了下去,还示威似得晃动两下。令儿又给他系在手腕上,昱儿扯了半天,扯不掉,便去揪那个结儿,扯了几次,居然叫他给扯开了。
令儿差点笑出声,却只是做出一副无奈的神色道:“主子,这小皇子太聪明了,他居然能解得开那个结儿啊!”
元熙忍了笑,这小子跟他爹的脾气一样倔强,不想做的事情,任谁也逼迫不了。
元熙朗声到:“实在不行,就系一个杀猪结儿,越挣越结实的那种。”
令儿唇角扯了扯,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戴孝寄个杀猪结儿?
“罢了,他不愿戴,就不戴了,他才多大的孩子,能懂得这些吗?”
元熙一抬头,容湛已经走了进来,她忙迎上去:“皇上怎么起来了?”
容湛摆摆手,道:“你们先把昱儿抱下去,朕跟皇后单独说几句话。”
太后是她亲手毒死的,面对容湛,她总是有些心慌。但卫元熙到底是老江湖了,足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慢腾腾的倒了一杯茶:“皇上要对臣妾说什么?”
容湛接了茶杯,却没有喝的意思,叹了一声:“太后大丧,跟恩科是冲突的。”
元熙愣了一下,原来他要说的是这件事。
“太后大丧要紧,恩科可以再推迟。”元熙答道。
容湛摇了摇头,这样的回答显然不合他的心意。
“那皇上的意思是?”元熙诧异的问道。
“恩科已经推迟过许多此了,战乱倒是可以理解,后来又因为成庸的事情,拖延了一次,可现在,如果再拖延一次,怕是要让天下学子寒心。国子监还有什么公信力?”容湛说着长长舒了口气。
元熙默然半晌,道:“皇上的意思是,在大丧期间开办恩科?”
容湛点点头。
“那……公主和成庸的事情?”
容湛迟疑了片刻,望向元熙:“你认为呢?”
元熙微微垂下眼睑,道:“按规矩,是应该在孝期过后,再行婚礼。只是担心公主的年龄……成庸是男人,拖一拖倒也不妨事,就是单行公主她……”
容湛捂住她的手,温声道:“我也是担心这个,毕竟宬香是个女孩子,而且,她也不小了。”
元熙温然道:“太后生前最宠爱宬香公主,想必也不愿意看到女儿的婚事一直拖延着。”
容湛应了一声:“干脆就让她们两个戴孝完婚。”
“戴孝完婚?”元熙有些诧异。
这倒不是没有先例,不过那不是公主出嫁,而是王爷家的郡主出嫁。那在当时,已经是开天辟地的事情了,为当时的文人所发指。
容湛点了点头:“戴孝完婚,只是在仪式上,要减少一些东西。而且,只是嫁过去,不能圆房。其他的,便是稳住幽幽众人之口。”
元熙怅然叹了一声:“这谈何容易啊?”
容湛嗯了一声:“是不容易,所以想跟你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办法?”元熙思量了一阵,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这件事最怕的就是朝臣反对,天下文人反对。朝臣们肯定会说皇上,有违大楚礼治,文人们要说的,不过是仁孝之心。若是能证明,这件事是太后的旨意,那么朝臣和文人,想必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容湛点点头,是这个道理,但太后已经死了,临死前也没有见过什么人……
“可是……”容湛说着,抬头望向元熙:“太后仙逝的时候,皇后就在宫中,想必太后有什么嘱托,都说给皇后听了。”
元熙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怎么?皇后记不清了?”容湛又问道。
元熙皱皱眉,低声问道:“这行吗?”
“有什么不行?”容湛望向她:“母后泉下有知,也会谅解我们的。”
元熙点一点头:“既然皇上都这样说了,那臣妾记得清。太后仙逝前的确说过,此界恩科不可再做拖延,要按规矩办,公主是太后唯一放心不下之人,公主的婚事也不可再拖,特许公主与驸马都尉戴孝完婚。”
“主子,该哭灵了。”钟妈妈在门外,朗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