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坡酒店中,大家把话说开,重新落座,一座皆春。[ e 点]/非常文学/
武松便问道:“孙老英雄扁担扫奸吏,江湖上是众口相传的,但明教群豪舍生取义这一节,今天却是第一次听说。”
张青道:“官府损兵折将,哪里敢真实上报,只好葫芦提的遮掩过去,火烧眉毛,先保住自己眼下的禄位再说。”
孙二娘道:“官府封锁了消息,我们也不敢大肆张扬,自取其祸,因此两下里谁都不提,江湖上自然沒有传闻了。”
西门庆奇道:“官府向來是秋后算帐的行家里手,难道他们就轻轻将此事揭过了不成?”
孙天锦冷笑道:“那帮腌臜厮,哪里有那般好说话?后來林林总总,进剿了好几次,但每一次都铩羽而归。我家那个沒良心的,别的本事沒有,但耍猴的本事却大得很,他故布疑阵,把那几拨官兵都引到了人熊窝里去,山里的人熊那一阵子可算是开了斋。若不是那个死沒良心的总是心存善念,口口声声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些官兵一个也回不去!”
孙二娘道:“我那姐夫又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因此在这里开了个小店,存了个哨探之意,若官府有甚响动,山里随机应变,也尽來得及。”
张青道:“不过,大宋的官府三年一换,后继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也沒人來了。若有那胆上生毛的想起这里还有个村子,想要來这里收税敛钱,只要有人把从前的传说在他面前一说,无不屁滚尿流,从此息了念头。我想那个‘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非常文学*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的传言,或许就是那时候流传起來的吧?”
西门庆皱眉道:“这山中人熊环伺,如此险恶之所,只怕不是久居之地呀!”
孙天锦却道:“天下乌鸦一般黑,这广大的土地上,哪里还有避秦的桃源乐土?刚來到这里时,三天两头就有人被人熊抓走……从此就再也见不上了……但后來我家那口子想出了好些办法,防的防,骗的骗,这些年总算安稳了,这三四年來,只丢过一个人,也算是咱们的大福份了。”
张青和孙二娘都点头附和,西门庆着他们心满意足的笑容,忍不住心中一酸,说道:“当年孔子说,苛政猛于虎!柳宗元捕蛇者说中也有言,横征暴敛之毒更甚于毒蛇!今日熊耳山的人熊如此横暴,你们却宁愿在这里苦捱,也不愿重新回到繁华世界去寻乐土----好罢!这世事已经糜烂到如此地步,难道你们永世都要袖手,却不思改变不成?”
“怎么改?怎么变?”孙天锦、孙二娘、张青异口同声地问道。【-< >-*悠】
西门庆一时语塞,毕竟大家交情尚浅,若贸然深言,那真是自不量力了。那种腐躯一震,放出一股王八之气的桥段,在现实里谁信谁是笨蛋,都活在一个太阳底下,谁又比谁傻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