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额头,略微回想一下:“那就随便找个差事发往外地,威胁警告一番,短时间内不要让他们回京闹事,反正也算人间蒸发,那些个大人应当不会管这些小事。”
寒儿点了点头,终是不敢违逆公子的意思,转身离去。
曹华只想当个裱糊匠,不想手上染血,又叮嘱道:“以后典魁司要暗中弄死人,必须先请示我。”
“诺!”寒儿认真点头,这本就是公子的权力,她自然没有疑问。
稍许,丫鬟绿珠端着水盆进来伺候洗漱,低着头不敢乱看,路倒是记得很熟,捧着毛巾规规矩矩站在一边。
他不习惯让人伺候着,挥挥手便让她下去休息。
诺大的武安侯府,其实也就寒儿丫头敢说话,其他两个小丫鬟,玉堂十五岁性子古灵精怪,可只要他在便永远躲在厨房烧水,什么事都让稍大一些的绿珠去做,而绿珠则是个性格柔弱的姑娘,哈口气都能把她吓得跪下,他对此十分无奈,有时候暗暗寻思,怕是让绿珠暖被窝这丫头都乖乖的先把床铺好,让做什么便做什么。
当然,这只是个比喻。
偶尔在‘自个家’闲逛,透过院墙还能听到寒儿教训两个小丫头“公子又不会吃人,把你们买回来伺候人都不会...”云云,玉堂总是嘻嘻傻笑讨好,绿珠则低着头和闷葫芦一样,把寒儿气的不轻。
寒儿其实年纪比她们只大一岁,不过心性早已成熟,兼职管家、车夫、护院等等,除了心狠手辣了些,其实是个很能干的小姑娘。只是寒儿对他的崇拜很明显,不管他说什么都当做金科玉律,偶尔闲逛还能看到寒儿拿着个小本子,记载着他曾经说过的一些话,上面写满了批注,比如‘店里、戏剧学院毕业’等等,看样子是没听懂又觉得‘大有深意’,不敢问只能自己琢磨。
他自然是不会解释的。
夜色渐深,三个丫头都已经睡下,寒儿住在隔壁院落,玉堂和绿珠便轮流在他的院子侧屋候命,只要玉堂睡在侧屋,他总能听见小老鼠咬零食的声音,声音很小,但他听力极为敏锐,可以说连吃瓜子还是糕点都能听出来。
他自然是不会制止,只是觉得好笑,若是咳嗽一声,估计能把这小丫鬟噎死。
书房中空旷清幽,除了几样家具再无他物,连摆设物件都没有,只在靠墙案几上放了把雪白长剑,算是天子赐的‘尚方宝剑’,作用差不多。
独自坐在书桌前回想这几天的经历。被人刺杀一次,被人拍晕两次,反正没遇上过好事,开铺子做生意却没有半点头绪。随便露个面都能把人家姑娘吓的自杀,连贴身丫鬟都不敢在他面前开玩笑,说实话日子过的有些太枯燥。
思索片刻,从书案上取来了那把折扇。
“剑仙自古多情...还是个中二病患者...”
他勾了勾嘴角,用纸刀小心翼翼揭下扇面。
以前做珠宝生意,靠手艺吃饭,摸爬滚打白手起家,直到拥有一家连锁珠宝行,全靠一双巧手。曾经刚发家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坑蒙拐骗造过假,手艺用以假乱真形容也不为过。
以前的身体虽然不会武功,但手上功夫极为出彩,做精细活‘闭眼穿针’是基础,他要想的话在米粒上刻一首‘兰亭序’也不是不行。
这具身体虽然武艺高强,但长年习武手指力量太大,做起精细活来反而有些掌握不住。他要开铺子做生意,得先把曾经的技术慢慢练回来。
不出片刻,扇面完好无损的揭下,他取来宣纸,思索片刻,用毛笔写下了:‘我是好人!’四个字,加一个感叹号。
以前没少在玉器金器上铭刻古文,毛笔字还算拿得出手,能临摹各位书法大家的笔迹,只是匠器十足,有其形而无其意。
扇子有两面,写完正面,他皱了皱眉,琢磨许久,才提笔又写了四个字。
写完之后,曹大官人颇为满意的点点头,脸上带着几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