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忽然有些哭笑不得,这臭小子,敢胡乱说自己偏心?我要是偏心,就应该狠狠抽你这个不懂事的,文峰能跟着你跑,十有八九就是你这个臭小子拉着的!
“我来抽,我是你爹,可不会偏心了吧?”谢承玉在一般终于忍不住了,不抽这孩子,自己真会被气死。
三婶急忙把手里的细竹子,扔给大哥,这差事不好干!
谢文婧看爹神态很稳,便松了口气,爹现在的情绪控制的比自己想象的要好。
谢承玉拿过细竹子,照着自己的儿子小腿,就狠狠抽了起来。
“啊!爹,疼死啦!三婶,三婶,你来吧!还是你来打吧!我爹偏心的更狠啊!我爹有了弟弟不要我了啊!”
文宝一边跑起来,躲避自己爹的狠手,一边哭腔的嚷嚷起来。
谢承玉被儿子的说法,气得哭笑不得,什么叫有了弟弟就不要他了?不要他还管他干嘛?
“谁跟你说有了弟弟,就不要你的?”谢承玉问。得好好纠正儿子这样的想法。
“大姐说的,上次大姐恶狠狠的跟我说,要是我再私自往扬州跑,就不管我了。
大姐还说不就是一个弟弟吗?没了我这个弟弟,爹娘还能再生一个弟弟出来,现在弟弟真来了,你们就打我了!呜呜呜!你们不要我了!呜呜呜!”
谢文宝说着说着竟然委屈的大哭起来。
谢文婧感到太阳穴突突的疼。
自己到底欠了这个弟弟多少债,得需要两辈子来还啊?
“没有的事,弟弟是弟弟,你是你,你要不是我儿子,我抽你干嘛?我不会去陪陪你娘的?”
谢承玉没好气的变相安抚儿子。自己是要他这个儿子的!
不过,谢承玉也算是知道了女儿为何要吓唬儿子了,原来之前儿子就有私自偷跑的行为,被女儿抓住了,女儿不想自己着急,没跟自己说。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跟娟儿还真有机会再有一个孩子,只是前些天,忽然情动,就那么一次,差点累的自己病发,吓得自己跟妻子对谁都不敢说,那些天没事就躺着恢复,没有想到,就那么一次,竟然还真有了孩子。
谢承玉有些不好意思。家里都担心自己身体呢,自己还不注意克制,现在妻子有孕,自己更要克制好自己,不能给家里人添乱了。
“那,那你们还要我?”谢文宝哭着问。
“要,不过这顿抽还是不能免的!”谢承玉耐着性子回答。
“爹,我已经挨了十下了,三哥总共挨了十五下,还剩下五下,爹能不能让三婶打啊?”
文宝现在知道三婶抽的多温柔了。
谢承玉没好气的将细竹子交给三婶,今天儿子受到教训了,也知道不少事了,便马马虎虎算了吧!
三婶嘴角抽搐,兔崽子,不是嫌弃三婶偏心的吗?怎么还求着三婶抽来着?
算了,两个孩子今天也长进了不少,这么一想,三婶也就轻轻抽了谢文宝五下,算是两个孩子都过关了。
谢文婧感激的看了三婶一眼,自己想的惩罚,偏偏自己下不去手,还得三婶亲自动手,有些不好意思。
罚过两个孩子,一家人全去看看杜鹃,杜鹃此时已经醒来,知道了自己怀孕的事,满脸羞愧,有些没脸见人的感觉。
不知道家里人怎么看自己啊?孩子爹身体还差着呢!
“娟儿,醒来了?三弟妹来看你了!”
谢承玉虽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想法,但已经有了孩子,自然更要站直了身体,给妻子撑撑面子,说明自己现在身体很好,有孩子很正常。
杜鹃满脸羞红的看着一家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大嫂,这是我们家的喜事,等你生下孩子,我们抱着孩子去给那个继母看看,我们一家人过得好着呢!气死她去!”
三婶敏感的看出大嫂的羞愧,便出言岔开话题,免得大嫂觉得不好意思。
“就是就是,娘这一次一定要给我生一个听话的弟弟哦!呵呵!”
谢文婧凑着热闹,顺便刺激刺激这个不省心的弟弟。
“娘,要是你生出来的弟弟不听话,我也可以抽他的哦?”
谢文宝看到姐姐瞪自己,便不怕死的气气大姐,就知道抽自己!等弟弟出来,我也有抽的人!
被谢文宝这么一搅和,杜鹃还真是好多了,满是幸福的看着家人。
再说谢承举带着一家人,到了金陵,叫了十万两银票,总算抱得美人归。
不过,等谢承进在金陵办妥了就任县丞的事后,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金陵六部还有人因为怜惜金陵知名艺妓蔓儿,便看在她的面上,把难得的一个南方的县丞让给了谢承举。福建的建阳县,比其他举人要去的宁夏,甘肃等地好多了。
现在这个时候,倭人还不曾进犯。除了建阳今年受灾严重,还真没有别的不好。
“如此,你可要好好对待我们金陵的蔓儿,不可叫她吃苦了!”一个小侍郎是蔓儿的铁粉,因为蔓儿离开,已经伤心一阵子了。上好的大白菜叫猪给拱了。
现在见到谢承举,这位小侍郎很想揍人,但想想为了自己心里的蔓儿,还是照顾一下他,就算是为蔓儿做了点事了。
谢承举顿时满脸赔笑:“一定,一定!”
心里则是气得要死,蔓儿都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你这么交代的,特么的什么意思?
蔓儿此时却被谢承举的夫人,严厉的教育家规呢!蔓儿心气高,一个没有忍住,顶了一句,便被罚抄家规一百遍了!
谢承举一家人现在还是住的客栈,蔓儿跟翠儿两人住一间,此时的谢承举还没有时间跟蔓儿洞房,得顾忌一下形象,反正这个女人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连赎身的文书还在自己手里,不怕没机会吃。
再说,这些天,妻子跟自己置气,不能不顾妻子,要不然闹将起来,对自己出仕影响极大,幸亏妻子这几天,也只是好好教导蔓儿,没有借题发挥。
“小姐,太不像话了,那个谢承举竟然对你不闻不问,眼睁睁看着你被他妻子折腾,气死我了!”
蔓儿的贴身丫鬟,也跟着一起放了出来,如今看到小姐的相公,如此对待小姐,气得要死。
“嘘,她们就在隔壁!我耐心的抄就是。以后,你可不能再这么口无遮拦的了!
我们既然要委身与他,就要有点思想准备,谁的妻子也不会喜欢我们这样的女人。
只要她们不过分,我也就认命了,要是她们太过分了,我们就得反击。
还有谢承举,怎么说也是举人,马上也要当一地的县丞,将来他要是对我们好,我们便好好替他打算。
要是不好,我们就只能替自己打算了,我叫你私藏好的银票,你千万不能给任何人,包括我们的男人,那是我们最后的退路,懂了吗?”
蔓儿这些天,也没闲着,让翠儿将自己的首饰留下两套,其余的全部换成银票。
这些年,金陵那么些富家公子,打赏了不少银子给自己,自己一共存了八万两,加上后来换的首饰,一起有九万两。
被自己分开了放,翠儿身边放了两万两,自己身边放了七万两,这么分着放,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嗯,小姐,银票被我们用油纸包着,缝进了肚兜里,谁也不会想到的。我除了小姐,谁也不会说的,打死都不说!”
翠儿学着小姐刚刚轻声的说话,不给隔壁听到了。
“小姐,听回来的李叔说,谢承举在扬州为了筹集十万两赎身的银子,变卖了扬州的祖宅,还气晕了他娘。
你说,他手里没有银子,以后会不会跟我们要银子花?”
翠儿低低的问。
“肯定会要的,不过,暂时我们还不能拿一文钱给他,得好好看看,他对我们两好不好,要是好,银子可以给他花,要是不好,哼,我就是把银子扔进水里也不会给他一文钱!”
蔓儿对自己的未来不得不多多筹谋,这是自己以前不会着急的事,但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多考虑了。
“嗯,我们没钱!”翠儿坚定回应小姐的话。惹的蔓儿低低的笑了起来。冲淡了一些对未知的忐忑。
谢承举办好事之后,便一天也不耽误的就带着全家启程了。
雇了去福建的船之后,手里的银子真的是散尽了。
“娘子,今晚我得要了那个女人,先哄她把她的私房钱拿出来,我们手里的银子,一路过来,已经用完了!”
上了船之后的谢承举,悄悄对妻子说了自己的打算,这件事妻子不配合,便容易闹起来,对自己名誉有损。先哄妻子点头,再哄小妾拿钱。
谢承举的妻子气脸色发青,那个妓女就是个狐狸精,要是她把相公迷上了,在自家可是要呼风唤雨的。更何况她手里还有银子,而自己手里缺没有!
不行,等自己将她收拾的怕了,才行。
“不行,现在还是在船上,等到了福建建阳,再给你们办事。这段时间,我还要好好敲打她,让她谨守谢家家规。”
谢承举的妻子端着正妻的架子,严陈以待,绝不给狐狸精如何机会,不把她收拾服帖了,就不给她伺候相公。
谢承举无奈,只得作罢。
这天夜晚将近子时,运船就要开到杭州运河了,谢承举因为没钱烦躁,一直想着怎么弄出蔓儿手里的银子。
又想到自己的女人,到现在还不能开吃,实在是心痒难耐。
看着身边熟睡的妻子,谢承举感觉焦躁的很,需要一番发泄。而最想让自己发泄的人,自然是看着眼馋的蔓儿了。
鬼使神差的敲开了蔓儿跟翠儿的房间,蔓儿跟翠儿两人正在挑灯夜战,罚抄家规呢!
“蔓儿!”谢承举两眼有些炙热,这样的尤物,自己怎么就听了妻子的话,放着不用?傻了啊?
谢承举一进来,顺手关上门,就一把抱住了正抄写家规的蔓儿。
“相公,夫人说过,我们两人得到了福建建阳,才给我们洞房,相公体贴蔓儿一下,耐心等几天,好吗?”
蔓儿如何看不出眼前男人眼里的欲望,但蔓儿也有自己的骄傲。
虽然是为妾,也想要一个洞房花烛,哪怕没有嫁娶,但相公能敬重自己,给自己置办一身桃花嫁衣,布置一个新房,点燃一对红烛,便心满意足了。
自然不愿草草将自己身子交付出去,显得轻贱。尤其是像蔓儿这样的高价艺妓,更是在乎这些,她们心底深处都知道自己是轻贱的,便更想得到男人的敬重。
“翠儿,你出去,今天就是爷宠爱蔓儿的日子!”对于蔓儿的婉拒,当做是欲迎还拒,心里的那股火烧的更旺了。
“老爷,小姐现在身子不方便,不能伺候老爷!”翠儿忽然灵机一动,给小姐解围。
“是么?那爷就更要心疼蔓儿了,我来看看?”谢承举两眼炙热,忍不住的伸出双手,就去拽蔓儿的襦裙。
蔓儿急的急忙推搡:“相公,别这样,蔓儿求你了!”蔓儿忽然心生失望,这个男人在听到自己不方便的时候,竟然还要自己伺候?这?这是怎么样的男人?
蔓儿的推搡,忽然激怒今晚烦躁的谢承举。
“啪!”
“臭婊子,给你脸,还跟我蹬鼻子上演?爷花了足足十万两给你赎身,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妾,爷高兴了,你得伺候好,爷不高兴了,你更得伺候好,不然就不要怪爷不会怜香惜玉!
爷今天就把话撂这,要是你真的不方便伺候不了爷,就让你的翠儿伺候爷!”
谢承举忽然变脸,甩手就是一巴掌,打的蔓儿两眼冒金星。
蔓儿忽然被打,吓得簌簌发抖,翠儿急忙过去抱着小姐,两人都吓得不轻。
这么一来,谢承举忽然醒悟,自己急吼吼的干嘛?吓着她们,她们不肯拿钱给自己,不是得不偿失了吗?
“蔓儿?相公刚刚太急了,打伤你了吗?我给你吹吹。”
瞬间,谢承举再次变脸,让还在惊吓中的蔓儿更是惊慌失措,这个男人变幻不定,说打人就打人,说哄人就哄人,可这样的男人最可怕啊!
蔓儿害怕的急忙站起来,连连后退,躲避谢承举的亲昵。
“别怕,我刚刚是太想要你了,也怪你太美,太迷人了。
我懂你的心思,女人谁不想有一个洞房花烛,既然你是我的妾,我也应该疼你。
不过,相公实话跟你说吧,我为了给你赎身,变卖了扬州祖宅,到了现在,相公是捉襟见肘,身无分文了。
就是想给你置办洞房花烛,也没有银子,要是蔓儿愿意,可以先拿出你的贴己银子。
蔓儿拿出多少银子,相公就给你置办成什么样的洞房花烛,好不好?
等将来相公手里有银子了,相公加倍还你?”
谢承举自以为这样,既可以消除蔓儿对自己的恐惧,也可以看到她手里到底有多少银子。还有她的银子到底藏在哪儿了。
“没有!我们一文钱都没有!”
翠儿忽然果断拒绝。这个男人就不是好人,先要强逼小姐,后又动手打人,现在又来哄小姐的银子,坚决不给!
“啪!”谢承举一个没有忍住,气得又是一巴掌,这次挨打的可是翠儿了。
“翠儿?你怎么样了?谢承举,你休想再欺负我们!要是你敢再打我们,我就敢从这里跳下去,让你人财两空!你滚!你给我滚!”
蔓儿自己挨打,就已经忍住愤怒了,现在看到从小跟着自己的翠儿挨打,忍无可忍,站起来就指着谢承举威胁似的做出要跳船的样子。
谢承举也怒了!臭婊子!敢如此跟自己叫嚣?自己还就不信,真有不怕死是的人!
一个大踏步,将蔓儿抵在窗口:“你跳啊!跳啊!”
蔓儿回头看看黑漆漆的窗外,还有运河里传上来的寒气,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战。不自觉的避开窗户一点。
谢承举却忽然发现了拿到蔓儿银子的捷径,根本不需要哄这个女人嘛!
“将你的银子拿出来,不然的话?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等你死了,你的银子一样是我的!你还不拿出来?”
谢承举这些天绞尽脑汁的都是怎么从蔓儿手里拿钱,现在发现了蔓儿的致命弱点,自然要抓住了。就不信她不怕死!
再说,真要是她死了,银子一定给她藏在这间房间里,自己慢慢找,一定能找到。
蔓儿忽然感到了彻底的冰冷,这个男人狠毒到这样的地步,自己就是死也不会便宜了他!
不对,就是死也要拉着他一起死!
要不是他当众侮辱自己,害的自己没有脸再秦淮河畔呆下去,不得不跟着他从良。
本以为他好歹也是举人,好歹也是县丞,却没有想到,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人!为了自己的银子,敢对自己起杀意!
蔓儿渐渐红了眼,骨子里的骄傲,不愿向这个男人低头。那就一起死吧!
蔓儿忽然抓向谢承举,要拉着他一起跳河。
谢承举及时发现蔓儿的意图,一脚直接把蔓儿给踹进了运河。翠儿阻止不及,在小姐被谢承举一脚踹进运河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跟着一起跳了下去,一定要找到小姐,这是翠儿的唯一念头。
重重的普通两声,惊醒了摇浆的两个船夫。
两人沿着自家运船转了一圈,没有听到人呼叫,便半是疑惑,半是心惊的继续摇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