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弟子进去后不久,薛衍便从屋里迎了出来——所谓花花轿子人人台,想要成为业界翘楚,名家大师,不单是自已要有真本事,同时也需要别人的吹捧哄抬,否则酒好也怕巷子深,你本事再大若是没人知道,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又怎么会找你来看病呢?所以对于苏浩这种交际面很广的人薛衍向来很重视,不然昨天下午也不至于苏浩派人来请便马上出诊呢。
双方见面,自是一番寒喧热闹,苏浩是茶楼老板,每日里与三教九流各色人等打交道,待人接物纯熟老练,嘴唇虽厚却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有他在的地方绝无冷场之虞,苏全的口才则是另外一种表现,虽没有乃兄那样的老练圆滑,但饱读诗书,出口成章,任谁也不敢轻视。
见苏全身体已经康复,薛衍也是笑容满面,他早就听过苏浩有这么一位学识渊博的二弟,只是苏全长年在梅龙镇教书,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次,所以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昨天对方又是在病中,不便说太多的话,此时见面交一谈,方知所闻非虚,双方言来语往,言谈甚欢。进入屋内,大家分宾主坐下。
“靖儿,还不快向薛神医见礼。”苏全向侄子吩咐道。
苏靖来之前早就被反复叮嘱过,听到吩咐,马上来在薛衍座前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响头,“苏靖给薛神医磕头了。”
“呵呵,乖,这孩子是?......”薛衍伸手作势,笑着示意让苏靖起身,同时把目光投向苏全——昨天看病时,苏靖被他娘拉到旁屋说话去了,所以薛衍并没有见过苏靖。
“噢,这是我大哥的儿子,半年前到梅龙镇跟我读书,此次回青云城,一则是陪我回来看病,二则是想找一位名师。“苏全笑着答道,介绍的同时也把回来的目的说出。
“呃?苏老弟学识渊博,出口成章,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有你这样的老师教导,还用得着再另请老师吗?莫非苏老弟想要再度出山,重返仕途?”薛衍一愣,连忙问道——苏全在青云城的文人圈子里相当有名气,他的事情薛衍也有所耳闻,据传苏全曾为扬州刺史何坤何大人的首席幕僚,后来何坤贪污救灾赈款被人举报而遭罢免,苏全受到牵连也黯然归隐,不过话说回来,以苏全那样的才学又曾经做过刺史幕僚的经历,想要在官场再找个靠山谋着差事可谓是轻松之极,但苏全却跑到梅龙镇那样的偏远小镇做了个教书先生,许多人都觉得有点些不可思议,故此苏全若是真有再度出山的打算,倒也在情理之中。
“呵呵,薛神医误会了。暂时我还没有再入仕途的打算,也不是想以后不再教导侄儿,而是能力有限,需要给靖儿找一位高明的老师。”苏全笑着解释道。
“呃?......苏老弟已经是饱学鸿儒,书画双绝,如果连你都自觉能力有限,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谁还有资格了。”薛衍哑然笑道——看苏靖的样子了不起才八九岁,以苏全的名气才学要是教不了,那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呵呵,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书画方面虽小有所成,勉强自夸,但弈棋一道实为泛泛,不堪入高人法眼也。”苏全笑着说道。
“呃.......,听苏老弟的意思,莫非打算给靖儿请的是一位围棋老师?”听出了一点儿头绪,薛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