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你来这里做什么?”白狐的音色中带着疲惫和虚弱,便是云墨这等对于医术所知茫然的家伙,都能听出他言语中的力不从心。
云墨还未说话,却听得那白狐低沉沉咳嗽几声,嘴角伸出一丝血线,剧烈地喘息着。
“大哥!”三尾妖狐惊呼一声冲上前去,跪坐在白狐的石窝前面,小心地将白狐的头搂进自己怀里,一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低声呼唤着“大哥...大哥...”
稍息,白狐的喘息声渐渐平息下来,三尾妖狐轻柔地抚平他背上乍起的毛发,一面轻轻将他口中渗出的血渍拭去,玉白的脸庞由于白狐的剧烈喘息沾上了不少灰尘,一番施为下来亦是云鬓松散衣物皱褶,不复初见之时的烟视媚行,可是不知怎地,却隐隐散发出一种凛然不可方物的圣洁之美。
云墨心中胡乱感叹一番,缓步走上前去,在白狐身边蹲了下来。三尾妖狐也没有阻止他,兴许是觉得自己便是阻止也无可奈何吧,任由云墨抚上了白狐的身躯。
白狐的毛色虽然已经有些黯淡,但皮毛仍然很是顺滑,只是却几乎感觉不到一个活生生的动物应有的体温,触手直如一匹丝滑柔顺的锦缎,在这炎流滚滚燥热无比的环境下,更能隐隐感受他体内的不断游走的冰凉。触摸到白狐的身体才知道他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安逸,全身的肌肉绷紧着不断地颤抖,仍然无法阻止一波又一波如潮水般的涌动的寒流在体内爆发。
云墨叹了一口气,这寒气涌动已然如此明显,心知白狐此时的光景大是不妙,思索片刻掏出一枚丹药来托在手中,丹药大如牛眼,通体金黄当中一点朱红,圆滚滚的煞是可爱。甫一掏出,一阵异样氤氲弥散,不仅三尾妖狐鼻翼耸动顺着香气直看过来,便是倒在地上喘息不止的白狐猛嗅一口,似乎好转许多,身上的痉挛也渐渐停止下来。眼见这枚丸药之上丹纹蜿蜒,汇集在当中那点朱红之上,眉眼宛然,竟模糊如一张人脸之状,。三尾妖狐一见便知这粒丹药极为贵重必有神效,不禁精神一振,希冀的目光投射在云墨脸上。
“吃了它。”云墨将丹药递给三尾妖狐,示意她灌进白狐口中。这时白狐却挣扎着抬起头来,声音有些嘶哑:“小伙子,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已经病入膏肓,用不上了。”
“大哥!”三尾妖狐一声悲泣,还欲再劝,却被白狐打断:“这丸丹药若是我受伤之初服下这颗丹药,或可救回一命,可是三百年来寒毒缠身,深入骨髓,我千年的道行根基已然破坏殆尽,就算有此灵丹续命,也不过拖得一时三刻,苟延残喘而已,平白浪费了如此珍贵的丹药。”
“况且”他将目光转向云墨:“我与这位小兄弟非亲非故,却拿出如此珍贵的灵丹,不知又所为何来呢?”
云墨轻笑一声,盯着白狐黑宝石般的眼睛一字一句慢慢回答说:“如果我说我来此仅仅是为了救你一命,你信吗?”
空气中些许沉闷的气氛渐渐开始凝重起来,一人一狐就这么沉闷地,对视着。三尾妖狐有些不知所措地左望望右望望,小心翼翼地抓紧了手中的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