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推着那个老人过来,停在我跟小妹对面。【】
那个老人咳了两声,淡然地瞥了我两眼,用着嘶哑的声音缓缓开口:“他就是静的儿子”
中年男人恭恭敬敬地答道:“是的先生,你看,他长得很像静。”
其实我有满肚子的疑问,比如这个老男人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不露面不和我妈联系,为什么要搜我的屋子,如果是为了这颗玲珑骰子,那么拿它做什么
可是听到他们嘴里口口声声地叫我妈静,我就来气。
我恨恨地望着他们,小妹扯了扯我的衣角,轻声道:“哥,沉住气,别冲动。”
那个老男人闻声看了小妹一眼,中年男人哦了一声,说:“旁边的,是静的女儿。”
老男人说:“我余家,可容不下来历不明的孩子。”
我听罢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道:“你什么余家,老子高攀不起,我跟我妹妹跟你们无关,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后老子就拍拍屁股走人,以后要是再敢派人搜刮我的屋子,我就报警了”
老男人面不改色,从兜里拿出一块手帕,捂住嘴咳了两声,我没好气地轻声嘀咕了一句:“老不死的。”
中年男人面露难色,说:“先生这些年来其实一直在默默关注你们,确保着你们的人身安全。”
我摊了摊双手,道:“监视是吗真是出乎意料,我居然从来没发觉,你们真是不简单。说吧,你们想干什么我没那么多闲时间跟你们瞎耗。”
中年男人道:“我们先生...就是想要你们把玲珑骰子交给我们代为保管,然后,子骁少爷你搬到先生家里居住,准备继承家业。”
老男人终于开口,道:“只不过是把你放在身边观察你的资质,你能不能当继承人,还得看你自身的天份和后天的努力。”
我说:“什么破继承人,我没兴趣,这位老先生,我跟你没什么关系吧,玲珑骰子我给你们就是,希望你们懂礼节,彻底离开我的生活。”
说罢我把兜里的玲珑骰子拿了出来,丢给了那个中年男人,他倒也是眼疾手快,稳稳接住,之后拿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地把玲珑骰子放进去。
我起身,牵着小妹的手离去,中年男人急忙追上来,但也没把我和小妹拉回去,我回头看了他两眼,说:“有事,出来跟我详谈,看见那个对我妈不管不顾的老不死就心烦,你也别叫我妈静,只有我跟我小妹才能这么亲昵地叫她”
小妹弱弱地扯了扯我的衣角,轻声道:“你要是敢这么叫妈妈,她会追着打死你吧。”
我一愣,想了一想,随即额上冒出一排冷汗。
张岚还一脸焦急地等在门外,看到我后松了口气,中年男人真跟着我出来了,下楼后,我跟中年男人特地跟小妹她们拉出了点距离,单独谈话。
我皱了皱眉,问他:“还不知道你的身份是”
他不冷不热地笑了笑,说:“我是静当年的未婚夫。”
我听罢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再从头到脚地好好地打量了他一番,确实一表人才,只是精神看上去略有点萎靡。
我说:“家母去世多年,烦请不要叫她静。”
中年男人抱以歉意的一笑,点了点头,瞬时间我觉得他还算比较通情达理。
我妈现在已经够安静了,还左一声静右一声静的叫她,我心里确实感到很不爽。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好了,你想对我说什么,抓紧时间说了吧,先申明一点,那什么来历不明的继承人,我没兴趣,管它有多少好处,纸醉金迷的生活,我不稀罕。”
中年男人说:“这点性格,你很像你妈。”
我切了一声,无奈道:“你要是来跟我回忆往昔风月之事的话,那我可就不奉陪了。”
中年男人从他拿着的公文包里翻了翻,拿出一个粉红色盒子,递给我,说:“你母亲留给你和你妹妹的东西。”
我一愣,木讷地伸手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放着一张银行卡和一卷录音带,还有一对玉,上面分别写着“南”和“骁”。
我心情一下沉重下来,问:“怎么会在你手上”
他说:“你妈去世前托我保管,让时机成熟后交给你。”
我问:“我妈为什么抛弃你”
中年男人笑了笑,说:“你妈爱上了你爸爸,不惜跟家里断绝关系,可惜....”
我心痛地笑了笑,说:“可惜我父亲心思不在我妈身上,既然如此,我父亲为什么还要跟我妈结婚”
那个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说:“因为你妈怀上了你,你父亲不得不回来。你父亲是个野心很大,懂得隐忍的男人,通过你妈,甚至得到了老先生家族企业的一些股份,不过现在,已经被夺回来了。”
我转身离去,怪不得,我老爹会恨恨地看着我,原来是我成了他追逐自己爱情的脚上的镣铐。
但他的股份为什么会又被收购走
我之所以不继续问下去,是有所察觉,我妈在整件事情中,不一定是对的。
往事如烟,就让它过去吧,但我妈在我和小妹心中,永远是最伟大的母亲。
我牵着小妹的手回家,坐在沙发上,小妹问我:“哥,一切都结束了吗”
我说:“也许吧,就算没有,哥也会陪着你,你不用害怕。”
小妹嗯了一声,挽住我的手臂,脑袋靠在我肩膀上。
对了,我把粉红色盒子拿出来,把那对玉拿了出来,在小妹面前晃了晃。
小妹问:“这是什么啊怎么上面有我们的名字”
我说:“那个中年男人给我的,说是妈妈留给我们的,来,我给你戴上。”
小妹说:“我要戴“骁”字的那一个”
我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替她戴上去,红线挂在她脖子上,很是好看。
小妹也替我戴好,我把那卷录音带拿了出来,放在手里好好端详。
小妹问:“这也是妈妈留给我们的”
我点头嗯了一声,无奈道:“没有录音机啊。”
小妹也苦恼地嗯了一声,说:“现在那么晚了,外面店也关门了吧,只有明天买录音机听了。”
我突然灵机一动,说了一声有了,蹭蹭地跑出门外敲陈紫南的房门。
没反应,没事,我又跑回我房间,把一张张a4纸揉成一团,往她窗户上砸去
砸了将近二十个纸团,正当我寻思着要不要把纸团换成石头的时候,陈紫南卧室里的灯突然亮起,窗帘扯开,打开窗户,惺忪着双眼幽幽地盯着我。
我目光从她脸上往下移,一口老血从嘴里喷出来。
我急忙捂住双眼,道:“衣服穿上衣服”
然后我开了个指缝,看见她不紧不慢地转身换上了一件衣服,之后回来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问:“好了吗”
她说:“好了,你不是看见了吗。”
我把手撤下来,理直气壮道:“我怎么看得见”
陈紫南仍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这个死面瘫。
我说:“给我开门”
于是我离开房间,小妹还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想事情,我道:“别急啊,马上借过来。”
小妹说:“速去速回,她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呆萌姐姐,不准欺负她哟”
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捶她的房门,她开门,我看到她,跟撞鬼了似的。
我说:“笑一下呗,总是面无表情,跟个女鬼一样,不好看了。”
她问:“你要干嘛”
我咽了下口水,问:“你有录音机吗放录音带的那种。”
她说:“在我房间里...”
我哦了一声,径直跑进她房里,在桌子上找来找去,没找到。
她在我背后,幽幽道:“不听别人把话讲完是不礼貌的。”
我懒得理她,桌子上没有,翻了翻抽屉也没有,打开她衣柜翻了翻,还是没有。
我疑惑地瞧着她,问:“在哪呢”
她说:“未经主人允许跑进主人卧室也是不对的。”
我不耐烦道:“少废话,快告诉我说我急着呢”
她说:“翻女孩子衣柜,吵别人睡觉,都是不对的。”
我无奈地看着她,叹了口气,说:“怕了你了行了吧,快给我,我跟我妹妹急着听录音带,我妈留给我们的”
她稍稍诧异地望着我,微微张着嘴,然后指了指她的床底:“在床底一个盒子里。”
我急忙俯下身子从她床底摸出一个盒子,打开,有她童年时期的一张照片,扎着小辫子,笑得可灿烂了,还有一串风铃,最后我拿出了一个跟我巴掌差不多大的录音机。
陈紫南刚想要开口,我抢话道:“多看你两眼照片也是不对的是不是”
她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我兴高采烈地自言自语:“可以听到妈妈的声音了”
然后我跨步离去,路过她身边时,高兴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道:“谢谢啊”
她身形一滞,道:“我也想听。”
我停下脚步,诧异地啊了一声。
她幽幽地飘到我身边,说:“我也要跟着一起听,不然录音机,不给。”
我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道:“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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