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去挖!”崔灿一听,立马跑出去,拎了个铁铲,侧身上马,朝着运河方向奔驰而去。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狗贴耳,鱼腥草,当初读大学的时候,室友最爱的食物,但崔灿压根儿不能闻它的味道,一旦闻到立马犯恶心呕吐,能把前一年的年夜饭都吐出来。
姜氏所说的水坑,并不是寻常的水坑。正如姜氏所说,传闻这水坑底部有泉,永不干涸,周围土地常年湿润,收成很好,所以有“龙王潭”这一听起来文绉绉的名称,大致意思就是,这潭水下面其实上住着一位龙王爷。
挖完之后,崔灿又上马重新奔回。
“大母,狗贴耳草到了。”崔灿喊了一声。
“压一桶井水洗洗干净,捣碎了。”姜氏嘱咐道。
在无可奈何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崔灿选择无条件服从,别无他法。按照姜氏的指导将狗贴耳捣碎,又取了大门旁边墙下的干土块并碾成粉。
“主人,我不想死……我死了谁来,保护你……”敷药的时候,丑奴一把扯住崔灿的衣角,狠狠拽住,怎么也拿不掉。
伤口处先是敷了捣碎的狗贴耳,又盖了一层土,包扎完毕之后,崔灿仍旧不敢松懈,毕竟这是土法子,效果如何并没有得到过验证,唯一有机会验证的人也在当时挂掉了。抹去阴霾,崔灿说道:“你不准死,也不会死!”
不晓得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余家两姐妹匆匆赶了过来,尤其是小妹余芯看到床上的丑奴之后,立马在床前跪了下去,狠狠握住丑奴的手。余蓝只是默不作声,过来崔灿身旁。
“丑奴,你快点好起来。你要是撒手人寰,那我可是要嫁给其他男人了。你说要八抬大轿迎我进门,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这些我都相信,还说你跟了个全大唐最值得尊敬的主人,我也为你高兴。可是现如今,看看你的模样,我该如何是好?”余芯说道。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余蓝瞪了崔灿一眼,嗔怒道,“看不出来,丑奴平日里不吭不咔,没想到已经暗地里偷偷将我妹妹的心给摘走了,而且这些山盟海誓花言巧语,恐怕都是拜你所赐。”
崔灿乍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有些抵触,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可是看到余蓝眼睛的瞬间便懂了。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那她一碧波荡漾的招子里,让人看到的是同情,是感恩,是希望和光明……
“小蓝,丑奴没事的!”崔灿拍了拍她的肩膀。
“灿哥,真的没事吗?”余蓝回过头,烟波里晃动的都是希冀。
“我说了没事,就一定没事,灿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崔灿多少有些心虚,但为了增添气势,抓着余蓝的手紧了紧,“来都来了,别没事闹什么忧郁了,去打水洗洗你丑奴哥额头上的手巾。”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从治病联想到爱情。如果不是余蓝亲口说出,崔灿实在无法想象,丑奴能说出那番话来,如果真的如此,敢情男人个个都是无师自通的恋爱高手。
其实崔灿知道被自己深深压抑起来的愤怒一旦爆发有多么严重,他确是这种人,为了自己人,可以与这天下为敌,所以,无论如何,丑奴不能有什么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