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供一辆马车行驶的小道上,林墨的车队正在缓缓前进。陈虎带着他的两个小弟骑马走在最前列,雄赳赳的开着路。而周航则缀在后面和其他林府随行的护卫们一起。
此时他们的位置已经距离庐州城数十里,土路两旁是茂密的树林,地处温润的长江流域的庐州,到处都是盎然勃发的春意。
夹岸的野草顽强的破土而出,不知名的野花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拔高着身体,努力吸取到每一丝阳光。丛生的灌木显得杂乱不堪,却也可以侧面看出此处人烟的稀少。
古代的环境就是好啊~~
林墨默默感叹,前世从小在城市长大的他又何曾呼吸过如此清新的空气,见识过如此自然的景色。
那些所谓的原生态公园不过是人们后天建造所添上去噱头罢了。
“笨蛋,你在想什么?”
见到林墨异样而深邃的目光,林瑟舞好奇的问道。
“啊,没什么。”
林墨回过神来,笑着遮掩,他说他在想他前世的事情林瑟舞会信吗?
“哼,不说就不说,人家去找大将军了。”
朝着林墨做了一个鬼脸,林瑟舞掀开车帘,轻盈的跳下马车,足尖轻轻一点整个身子就如燕子一般飞到福伯坐着的那辆马车找大将军玩去了。
身为她唯一的瓜皮小粉丝,林瑟舞又怎么会忘了它呢?于是乎,每天悠闲的生活就这样离大将军一去不复返鸟。
“呜呜~~朕的小花,朕的江山呐。”悲愤的大将军下林瑟舞伟大的胸怀里拼命挣扎,“这个女人是要把朕闷死吗?”
它才不想去什么应天府呢,但并没有人能听到它的心声,尤其是某舞。
马车内。
“大哥,那个周航你就这么接受了他吗?”林雨若轻声问道。女孩子的内心往往更加敏感与谨慎,对于周航这个素未谋面就加入车队的人林雨若有些怀疑也是正常。
虽然从当日加入之后周航表现的可以说是完美,无论是言行还是偶尔交谈展露出的一点才学都是有点水平的。
但出于谨慎林雨若始终有点不放心。
“他的眼神很清澈,举止也很得体、进退有据,而且陈虎向我担保他的人品,我还是相信陈虎的。”林墨止住林雨若,笑着继续,“不过雨若你放心,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若是他真的怀有鬼胎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林墨如此的自信似乎打消了林雨若的怀疑,当下轻轻一笑,也是不在谈起这个话题。
她相信林墨会处理好一切,无论什么情况。
“……”
“……”
高高的树顶上,一道人影若隐若现。
“秋哥,他们离咱们还有三里路了,大当家的还没到,咱们该怎么办呀?”一个瘦猴般的男子灵巧的从树顶上攀越而下,朝着右侧的男子问道。
在瘦猴问出口的时候,树下蹲坐着的另外两个男子也都是询问的看向右侧男子,显然以他马首是瞻。
只见那右侧男子头戴青色皂布头巾,身穿灰色露絮棉袄宽额高鼻的脸上虽然有些灰黑色的污渍但是脸庞棱角分明辨识度极高,若好好洗漱打扮番想必也是个帅哥。
抚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秋哥脑海飞速思考着,车队有十二个护卫,两个车夫一个年轻一个年老。为首的马车虽然简单朴素,但所有护卫都在不自觉的围绕着它,以他为中心。尤其是开路的三个护卫,每次回头望向那辆马车的目光都透露着崇拜的神色,显然里面坐着这个车队的主人。
现在车队离他们位置已不足三里路,以对方目前的速度也就半盏茶的功夫。大当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我们只有四个人,而对方有十二个…
秋哥快速的分析着双方的实力对比,神色微有犹豫。但随后想到兄弟们菜色的面庞,那好多天吃不上一次饱饭的场景,再想到自己依旧“咕咕”直叫的肚子,秋哥眼神一紧,冷冷说道,“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猴子,柱子,蛮子你们怕不怕?”秋哥询问道。
三人目光一闪,转瞬就明白秋哥话里的意思,只见猴子不屑道,“秋哥,我们都这副鸟样子了还怕个屁,只怕再过两天我猴子就要变成一只死猴子了。”猴子的语气有些萧索,“反正我猴子烂命一条,全听秋哥的。”
“秋哥,你点子多,我蛮子也听你的。”
“是啊,秋哥,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吧,兄弟们都听你的。”
蛮子还有柱子拍着胸脯,此刻他们也都是有些明悟,秋哥是准备拦下那个车队,争取时间直到大当家带人赶到。
山贼们虽然凶恶,但有时候他们之间也存在着感情,比如说此刻这四人之间深厚的兄弟情。
“好,蛮子,柱子过来,你们听我说…”秋哥把嘴凑到二人耳边吩咐道,然后二人点点头快速离去,只是瞬间就隐没于树丛间。
“猴子,你跟我走。”
秋哥一马当先,钻入树丛也消失不见,瘦猴应了一声紧紧跟上。
危险,就在面前。
“大河向东流啊~~”
曾建大声的唱着从林墨那里听到的曲子,短短的小眉毛随着哼唱上下舞动,显然是嗨了。
小短腿悬在车边来回晃荡,曾建越唱越兴奋,同时也越唱越…难听。
这已经不是跑调而是五音不全呐,曾建难道一点儿都没发现他其实没有唱歌的天赋吗?
马车内的林墨和林雨若相视一眼,眼神充斥着无奈,而某林眼神中流露出的远不止无奈,还有尴尬和羞恼。
热血的一首好汉歌愣是被这白痴唱成跑马的汉子林墨连掐死他的心都有了,而且曾建是和他学得,现在他唱的这幅吊样岂不是在告诉别人他林墨也不过这种水平?
靠,我可是KTV不败皇帝啊,这锅我不背!
“曾建,你特么的别唱了!”
林墨的怒吼从车厢内传来,带着无尽的怒气,似乎他的骄傲被某个猥琐的短眉家伙给玷污了。
“啥?”曾建仿佛听到林墨在说什么,但唱嗨的他没有听清,身子左仰掀开车帘询问道,“少爷你刚才……”
“咻~~~砰!!”
尖锐的破风声之后,一只极度锋锐的箭矢“砰”的一声重重射入曾建原先脑袋的地方,深深的刺入木板。
尖锐的箭头甚至刺透木板暴露在林墨和林雨若的眼中。
“…说什么?”
曾建愣愣的看着闪烁着寒光的箭头,木木的说完他刚才没来得及说完的话。
“我说尼玛的大头鬼啊,快停车躲起来!”
林墨气极大吼,这白痴是想被射死吗?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夹岸的路边突然站起两个满身尘土的男子,青筋直露的手里紧紧抓着一根麻绳,狠狠拌在拉着马车的马腿上。
“唏律律~~”
马匹嘶鸣着,前腿一软重重栽倒,连带着身后拉着的马车也是侧翻在地,直摔得林墨和林雨若二人四仰八叉。
而曾建则脸朝着地,呈大字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摔晕了还是吓晕了。
“有敌人!!”
反应过来的虬髯客陈虎凄厉的嘶吼起来,林墨把护卫的重责交给他们而他们却没有发现山贼,害得林墨受伤,辜负了他的信任,这让虬髯客三人头发倒竖,满脸的狰狞。
在这一刻,他们完全明白了什么叫做主辱臣死,因为此刻的他们就恨不得为了林墨杀尽天下贼,纵死无悔!
“哗啦啦”
树叶哗哗的响动,一道人影灵巧的跃下,缓缓的朝着林墨等人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