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北半球的大多数人还在庆祝农历新年的时候,我已经在阿尔卑斯的群山中跋涉了一个星期,这里的士兵在足以冻结外骨骼关节的低温下进行着持续的作战,每天晚上双方都会向对方阵地进行渗透,如果有幸有一天双方指挥官都决定不要短兵相接,那就会不约而同的发射大量的炮弹,这些炮弹大部分被激光防御系统拦截,我想这大概就是我的新年焰火……无论你在何处,你必须要知道,在阿尔卑斯山脚下,这里正在进行着战争,是你无法想象的,让一切文明都归于野蛮,让一些生命都无比渺小,让一切灵魂都为之麻木的,真正的战争……”
——《前线二十三天》,同盟日报战地记者,约瑟夫·徐的回忆录。
2178年2月13日
瑞士,日内瓦
阿尔卑斯山脉北侧,原瑞士第二大的城市,前联合国众多机构的所在地的日内瓦现在是整个阿尔卑斯战线——或者说意大利战区同盟最大的前进基地,和柏林的同盟欧洲战区司令部遥相呼应,这里控制着横贯日内瓦到马赛的法国东南部防线。
过去的几十年的战争里,同盟一直控制着日内瓦和马赛这防线两端的两个支撑点,倒是里昂曾经反复易手三次,不过现如今,同盟在集结了重兵以后重新夺回了这个法国重镇,并且稳固了下来,70年代以后,战线就一直胶着在日内瓦-格勒诺布尔(grenoble)-马赛港一线。
相比如同过家家一样,大规模空战双方损失的飞行员加起来还不到200人的南非战线相比,这里,才是真正的地狱——200人只是激战时双方一天损失的战斗机飞行员人数——而且还不算被俘,或者跳伞逃生,单纯战死的人数。
这条最激烈的战场,同样也是同盟和aca最新型武器的试验田,和还在使用差不多50岁寿命的坦克的南非不同,大量的先进技术兵器被集中在窄小的战场上——各种型号的无人机和主动攻击性机械人,配备有大口径电磁炮的悬浮坦克,第七代空优机和第四代对地攻击机,以及刚配属不久的单兵动力外骨骼。
不过tf部队并不配属在日内瓦,这里只有一只30人的策应分队,而主要的力量全部集中在里昂,双方在这条战线上集中了至少两千名能力不同的tf,而光同盟一侧永久在这条线上失去战斗能力的tf,在过去的10年里就超过了300人。
这就是,地狱的南阿尔卑斯防线。
“好久不见了,罗根!”
“好久不见,巴希勒叔叔。”
凌羽一行人刚刚走下运输直升机,就看到了前来迎接的中校——同盟欧洲方面军第二十四机械化步兵师参谋,现年44岁的巴希勒·方丹,罗根自称的远房亲戚。
换上了一身同盟制服的凌羽转过头,看着运送他们来的倾斜旋转翼飞机重新升空。婕丝和琳妮雅自然也是穿上了同盟的军装——婕丝这次是真的换衣服了。
“走吧,我们进去谈。”巴希勒和罗根寒暄了几句,就冲着罗根挥了挥手,凌羽也注意到下一架飞机即将在这个停机坪着陆,冲着后面的两位女士抬了抬下巴,三人跟上了罗根的脚步。
“今年冬天可真冷。”巴希勒带着众人走出机场,坐上一辆军用吉普,“虽然每年都很冷,但是我在这儿服役十多年了,今年绝对算最冷的一年。”
凌羽看了一眼罗根,示意他应付自己的这个亲戚,而后自己将目光转向了车窗外的基地。
“夺回戛纳!”
“打到都灵去!”
“把aca的畜生们赶下地中海!”
军用建筑和车辆上到处都喷涂着这种富有浓郁战地气息的标语,除了最后一句外,前两句明显充满了法国的乡土气息,这又是和南非不同的地方——南非方面军没有多少本土人,整个南非严格意义上都属于“敌方的领土”,而欧洲战线则充斥着大量的本土军人。
在同盟诞生以前,法国军队在这条防线上吃了不少败仗——当然他们比意大利军队顶得久一点,遭受了突袭和叛乱的意大利军队能将大部分部队成建制地撤过阿尔卑斯山就足够沾沾自喜了,但是戛纳在aca的闪击中失守一直是法国人的一个伤疤。
现在,法国方面军依然由曾经的法国陆军和意大利陆军,以及少量的德国陆军组成——德国人还要和俄罗斯人一起搞定巴尔干火药桶的问题,奥地利,匈牙利和罗马尼亚都被切成两半,而乌克兰会战则是过去一百年内同盟在欧洲战场上的最大胜利——俄罗斯南部集团军群在同盟成立之前就将乌克兰叛军和aca军队从雅尔塔踢进了黑海。
不过在高加索地区就没那么顺利了,俄国人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了代价,他们没能跨过高加索山脉,从南奥塞梯出发的aca军队甚至在北奥赛梯把俄国人包了饺子,终于在前美国空军的支援下,四个师免于全军覆没,但是俄罗斯显然也收起了对aca的轻视心情。
当然这些都是同盟成立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aca也不叫aca。
一辆救护车擦着众人的汽车飞驰而去,而远方,一架b-774轰炸机正拖着数公里的尾烟摇摇摆摆地扎向跑道。婕丝皱着眉头,目送轰炸机消失在楼群后——没有剧烈的爆炸,大概是平安降落了——而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