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洪万贯问女儿,“你真的喜欢岳魁?这小子是我们乡的出名的才子,要不你就与他定亲怎么样。一个女孩子家年纪已经这大了,也给还有个婆家了!你不要急着出嫁,這只是定亲。”他很想把女儿留在石头村自己身边,如今外面太乱了他不想要自己的美丽宝贝出去有点么事。从小洪宝钗就在自己呵护下长大,自己很是宠爱這个女儿。妻子虽是个女流,可中封建之毒太深,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长大的女儿要嫁到别人家,女儿长大后那就是泼出的水,主张女子要小脚会女红,决不能在外抛头露面,因此很反对宝钗到外地读书。
在洪万贯的呵护下,宝钗放了裹脚,当然这也是潮流,民国了,就是兴大脚女。不仅如此,他还让女儿同胡家小姐一起去了汉口读女子学校,这在当时也够时髦的了。
洪宝钗看出了父亲的心意,她为了解除父亲对岳家的仇恨,心想定亲不等于结婚,何况自己不打算這快就结婚;再说她也有些喜欢上岳魁了,這青年与众不同,他有一股脱俗高贵之气。他老人家不是不知道岳家与自己家门不当户不对,就是订了亲岳魁也不会听他的,父亲对穷人的歧视也不会改变,贪财爱权习性不会变;只是与岳家订了亲对岳家有利,不如趁现在這个好机会不如帮帮岳魁这个好人。就回答道:“是呀,这事由您定。”就答应了,接着说:“不过有个条件,那就是父亲还得让我再到省城把书读完。”
洪万贯听了很高兴,心想岳魁比起裘举那只黑狗不知强到哪里去了,可他不知道近几年女儿在外面的情况,這是他很早对女儿的担心,生怕她与裘举私定婚约。他哪知道现在的洪宝钗在汉口大开眼界,再不是那时乡下姑娘了,裘举目前要是真去追求她那可真的被她不屑一顾。不过裘举在這个姑娘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她真有心改变这个正直的男子成为自己的人生与事业上的伙伴;要是那样做自己的未婚夫也何尚不可!
洪万贯心里基本同意女儿的要求,不过装样问道:“什么叫把书读完,你不是说要在镇小学当个女先生的吗?那还去汉口做什么!”
洪宝钗笑道:“在沙同镇小学教书那是无奈中的无奈,如果我蠢得考不上大学就回来任你处置。”
洪万贯也笑道:“那考上大学当然把大学念完回来啊。”
洪宝钗道:“错、错、错,如果我能出国留学,那您也得放我走啊。”
洪万贯对调皮的女儿没法,笑道:“好是好,我同意也是同意,只是到了那时候黄花闺女成了黄花菜时岳家还要你吗?”
洪宝钗道:“那是我的事情,只要岳魁提出成家,我立马就与他拜堂。”她知道岳魁在武汉已有了心上人,她就是沙同镇姚老爷家的千金小姐姚敦梅。
洪万贯看着把婚姻大事当做儿戏的女儿哭笑不得,不过他已有了打算,不能让女儿再在外面野了,更不能与那些所谓的爱国护国的小青年们在一起搅糊了,久了会出大事请的,还是先把女儿套住再说。于是道:“明天就办这事,免得你去了省城又变卦。”
洪宝钗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女儿遵命就是。”洪万贯摇了摇头就走了。
当天晚媒婆就上了岳魁家的门,提了亲,她对岳魁父母道:“洪家,也就是洪万贯老爷看上了你家岳魁是个好后生,愿意把女儿跟你家大儿子岳魁定亲,只要到了成婚的年龄就让他们成家。”
这洪家哪是提婚啊,简直是一道乡里下的命令,原来洪万贯已当上了石头村村长,还身兼乡保安队的队长。這大的乡官既然看上了岳魁,这是对岳家的看重。
岳魁不愿高攀常,他知道裘举对常宝钗好,不肯同意;再说自己也有心上人。可父亲说,“现在把定亲办了,求一个家里平安;至于以后那就以后再说。只要你与洪家小姐定了亲,我与洪队长就是儿女亲家,我家与他家就是亲戚了,洪宝玉再不会拿岳仲的事要挟我家了。”
岳魁一想也对,尤其是母亲乞求的眼神让他心都要粹了,哪有不同意之理啊。至于姚敦梅他会告诉她的,估计她也会同意自己暂时的办法。至于洪宝钗到时姚敦梅会跟他说清白的,相信洪宝钗也同情自己的无奈之举。那裘举,他会知道自己的苦衷吗?他想以后自己向他说明自己绝不会与洪宝钗成家的不就结了。
事也巧合,不久裘举知道了岳魁与宝钗定亲特地来恭贺他,笑道:“宝钗与她家里父兄不同,是个好姑娘,跟她姆妈样很善良。”
岳魁苦笑道:“再明义的朋友,没有像你,别人把你喜欢的女子要娶走你还要贺喜!她不是说要嫁给你吗?你怎么吓得跑了。”
裘举笑道:“那是她跟他弟弟赌气的话你也当真,还没成洪家女婿就开始吃醋了,丢不丢人啊!”
岳魁笑道:“去你的,我知道你早就喜欢上了宝钗了。可我是为了家里才答应的呀。我不反对你说的,宝钗与他父亲与弟弟不同,是个逗人喜欢的女孩,可我们两家总归门不当户不对呀。不知道洪队长吃错了什么药,非要把女儿塞给我。再说别人宝钗是要去留学的洋学生一个,跟我也不般配呀。”
裘举道:“你不也是个洋学生吗!我们乡里除了你还有那个配得上那个洪家小姐啊。别人是家有万贯、人美、心美当然要找个美男子啊。”
岳魁道:“你莫挖苦我了,我是洋学生,那是石头村的人对我的抬举;我读个书连省都出不了,还那能出国呀!不出国算什么洋学生。再说,洪家决定的事情我家违背不了,这原因就不要我说了吧。就算这样吧,为了我家你做出点牺牲也行。可這不是让我捡了个便宜,而是让我抢人之所爱,你真的心里不恼!”
裘举睁大了眼睛,笑道:“你这也叫做点牺牲,要牺牲大了不会把县太爷的千金娶回来吧。”
岳魁拉裘举到了一个别人不常去的地方,拿去了好多反袁,以及要讨袁报纸书刊给他瞧瞧。
裘举看后道:“你要参加这个被通缉组织?不怕掉头啊。我劝你还是与李先生少来往,他是把你往死处拉。”
岳魁道:“裘举,你莫瞎说啊,李先生是我们的老先生,启蒙老师,你不能瞎说他。我这些书籍我是在外面捡到的,怎么与李老师有关啊,我是相信你才给你看的呀。再说李先生已经看破红尘一心教书,你就放心好了。”
裘举道:“岳魁,你怎么不相信我,正因为我们两好我才说的呀,就是你真是同国民党我裘举也不会做那种缺德事情,在需要我帮忙时我会出手的。”
岳魁拍了拍裘举肩膀,笑道“好兄弟,有你这句话我也服了,也不亏我交你一场!”吩咐裘举一定保密。
裘举看了岳魁,道:“李先生的儿子在柳家养大真得了柳家人啊!现在李先生回来了也应该把孩子接了回去!”
岳魁道:“这事情我知道,李先生接儿子回去过了一段时间,可儿子与他很生疏,所以又送回去了。要在接回去只是当前还不行,一是柳明妻子舍不得,二是师娘已走了,先生自己照顾自己都难,再者他父子感情还没有对接好;因此孩子回到李先生身边也不好带呀!”
裘举道:“原来如此,这话不谈了。不过你真要搞这事情那怎么与宝钗成一家人啊,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按你说的她家是乡里豪绅,你家是他家佃户,你尽然答应了,莫要害别人啊。”
岳魁道:“我这是缓兵之计,我不会与宝钗成为一家人的,绝不会拦你们的好事情。再说为真理是没有贫富之分的,好多有钱有势的少爷小姐们也不是跟她父辈做了对头了吗。其实有多少是恨自己的父辈的呢,那不过是对父辈那个阶层的挑战,不服父辈来管而已。当然啊,也有真枪实弹与自己父辈干的,那就是我们,但那也是绝少的。”
裘举不明白了,“难道亲情、父母之情赶不上你们那党派之情了吗。常言道血浓于水,一脉相承然道都没有了吗?”
岳魁一笑,“你不是听李先生讲过,我们是很注重亲情与血肉之情,只是范围大了些,那就是华夏大家庭的亲情与血肉之情。”
裘举更不明白,道:“华夏有多少姓氏啊,你说得清吗?你家与洪家成了亲家就真的亲了吗,还有好多血海深仇的姓氏之争都能化解吗?你们能行?化解不了还谈什么这大范围的亲情与血肉之情!”
岳魁道:“要杀人者立地成佛,就得要他们放下屠刀!要统治者想到老百姓,他们就要老百姓参政,就得让他们拿出不属于他们的东西!要恶人变善,就得软硬兼施!”
裘举不让岳魁谈完,“好了、好了,太深奥了,你不亏是我们的才子。我得好好琢磨。”
岳魁一笑,“你呀,人是个好人,就是脑子一根筋,好好去琢磨吧。”然后提醒裘举,“你呀,不要一高兴就说跑了嘴,这可是关系到你我性命的大事情啊。”
裘举一笑,道:“再傻的人也不会把自己的性命当玩意吧,要是说出了不仅害了你与先生,我傻瓜也难逃法网啊。就是我不是你们,那我也得连坐啊,自己去找死不成,你就放心好了。你以后也得看人说话呀,莫遇到洪宝玉那样的人也把他当了朋友那就惨了,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样死的。”
岳魁感谢裘举提醒,相信裘举是他在危难时的帮手与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