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她偶尔抬眼望向白舒同,四目相对,恶狠狠瞪过来的眼神中包含着一缕柔情蜜意,翟霏霏酒后绯红的脸上洋溢着自得:气死你活该!看出来了吧?你未婚妻可真是宝儿呢!
近身一奴俯下身子,在吴三郎耳边低声说了两句,他面上一变,转头和郑十三郎低语了半刻。
郑十三郎一脸惊慌,看向门口。
揽花庭外,有说有笑走进几个人来,其中一个花缎常服,走路一扭三颠,说话尖声浪气,娘娘腔十足。
翟霏霏皱了皱眉头,原来大唐也不缺这种货色。
吴三郎拉着郑十三郎站起身来,抱拳拱手,压低声音道:“得遇佳人,真是幸事,我等还有要事,先失陪了,今日翟娘子和诸友此间花销,皆算在某的头上,务请尽兴玩乐,改日再会,告辞!”
翟霏霏笑盈盈站起身来,也不推辞,微敛一礼,也是轻声道:“二位郎君客气了,贱妾拜谢,恭送郑王、吴王殿下。”
两人俱是吓了一跳:“你,你怎知我等身份?”
二位少年同是皇子,却与深受皇帝宠爱的太子和魏王的身份颇有不同,故而极少公开露面,外人对他们的身份来历一无所知,却不想竟被翟霏霏一语道破。
翟霏霏暗笑:X+Y=N这种题,只须知道一个变量,其余自可迎刃而解,有什么难的?
“二王殿下,还是快些离开,莫要引来麻烦才好!”
究竟是什么麻烦,她其实并不知道,只是那位“娘炮”一到,以二王的尊贵身份却要即刻闪身,来者显然大有来头。
二王不及细问,连忙带着奴从,由后门走了。
出得门来,郑十三郎忙问:“这位翟娘子真是神了,她怎知你我真身?难不成我们露出了什么马脚不成?”
吴三郎叹道:“十三叔,你一向自命聪明过人,却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位翟娘子若是泛泛之辈,会引得大哥和四弟竞相讨好?”
郑十三郎一脸窘相:“莫非她是天上掉下来的神仙,不然怎么可能知道的?”
吴三郎白了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羽扇道:“你自己把证据交在她的手中,又口不择言,偏偏遇到个让你神魂颠倒的尤物,七魂丢了六个半,却还来问我?”
说罢,再不理他,扬长而去。
郑十三郎呆了片刻,抬起手中羽扇,瞧了半晌,自语道:“仅凭这三个字,她即便知道我是郑王李元懿,却又如何知道你是吴王李恪的?”
翟霏霏目送二王离去,刚待转身,白舒同已经窜了过来。
“怎么?你还舍不得他们走么?又看中了哪个小鲜肉?”
一股酸酸的味道。翟霏霏反而乐了,白舒同醋劲儿越大,她身上荷尔蒙反应就越强烈。
“我能有如此魅力,难道你不开心吗?若只是我一人干坐一旁,无人理睬,你不显得很失败么?”
白舒同拉着她坐下,没好气的道:“我倒是宁可失败才好,你如此高调,招来的都是些什么货色,你还以为多有成就感呢?”
翟霏霏眨了眨眼睛,嘟起小嘴:“哎哟,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倒是很有成就感呢,刚刚一群蜜蜂围在身边,你可爽歪歪了吧,我还没有说什么,你这底气倒是蛮足的。快回去吧,她们还眼巴巴瞧着你呢,到时怨我坏了她们的好事,又不定如何折腾我呢。”
白舒同恨得牙痒,却又发作不得,半天挤出一句话:“回去再跟你算账!”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银边小包递了过去,一脸鄙色道:“送你的!”
翟霏霏嗤嗤笑着接了过去:“算你还有些良心,骗了我的金子,总还算用在了我的身上。”
打开小囊,里边是一款精致的鎏金双雁纹银首饰盒,轻开盒盖,里边分别是一枚额点梅花金制花钿、一支插发金梳、一对绿松石玉臂环和一串珍珠玉坠。
四种饰物造型精美,珠光宝气,豪华质地,色泽艳丽,堪称上品精髓。
翟霏霏喜上眉梢:“石郎果然大手笔,也亏了金子到了你的手中,否则我都不知该上何处去买呢。”
白舒同轻刮她的俏鼻:“这回可是美了?君子爱财,敛之有道,取之于卿,用之于汝,你还有什么话讲?”
女人天生爱美,从来都对亮晶晶的东西缺乏抵抗力,面对满目琳琅,翟霏霏娇笑道:“郎君最懂妾意,费了好一番功夫,回头定当好好回报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