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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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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声呼啸而过,我却没有体会到想象中的痛楚。睁开眼,血液如街边妇女洗完衣服泼出去盆中的水一般,漫天地往下盖。遮住我的眼帘,使我看不清后面的景象。那一刹那我甚至以为是自己的头飞了出去。

   但面前那一片血液从我眼前落下去之后,确实让我惊讶住了。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竟然还在。

   那岳松涛手上的刀浸润的血,又是谁的?

   脚下骨碌骨碌,忽然滚过来一圆圆的东西撞在我的腿上。一低头,我背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这刚子什么时候身首分离的!

   甚至他的的眼中,还抱有面对岳松涛时求饶的神色。怎么这岳松涛脑子不对劲了?连自己人也砍?

   一回头,却看到笑歌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站在那里,仿佛已料到了岳松涛会这么做。

   再一回头,岳松涛已经拿着刀尖,将刀柄递了过来,对我笑道,“多谢。”

   这二人的一唱一和,让我完全摸不到头脑,怎么刚还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现在就变的这么其乐融融了?

   难不成...难不成这岳松涛其实是笑歌在这不落皇城之中放下的一颗棋子。这次来赏景是假,找这岳松涛帮忙是真?

   不,说不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刚开始还要费劲干那么多事,最后非得干一架呢?毕竟我手上的伤还在呢。

   想是想,还是伸手接过了岳松涛送过来的刀。待我接过刀后,岳松涛也就没再关注我,也未与笑歌搭话。对着一旁看呆了的手下道,“跟我岳松涛干,一辈子吃喝不愁。但是有一点,就是要明白什么是江湖规矩。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样子,或者以前你们是什么做法,但是到我这里,就要按我的规矩来。如若不然,刚子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明白吗?”

   四周众人先是一愣,但有的机灵人听完话后,立马就跪下来表明忠心道,“谨遵爷的教诲!”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不一会,场中人除了我三个外人,就跪下了。

   岳松涛很满意这样的场景,点了点头,吩咐手下将刚子的尸体处理出去。又对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邢紫旭道,“今日权当一场误会。这地契你拿回去吧。”又一把撕掉手上的契约,“我们之间的协议也作废。那些钱,你也不用还了。”

   看着邢紫旭呆滞在原地,岳松涛出声一喝将他惊醒,“若无别的事,你就先回去吧。一会还要安抚你受惊的妹妹。”

   邢紫旭听完岳松涛的话,就想跪下道谢,但被岳松涛拦下了,“你知道以你的面子,可完全让我做不到这点。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你明白吧。”

   邢紫旭自然明白,转头就想跪我俩。但也被笑歌拦住了,“你先回客栈吧,那边的事要紧。”

   邢紫旭站起来抹掉眼角涌出的热泪,答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

   这下这客厅之中,也就剩下我,笑歌,和这个立场不知的岳松涛了。

   只剩下三人,无人开口,场中气氛略显尴尬。为了缓解气氛,我咳嗽了一声,道,“今日...”

   但就在我话刚说出两个字,对面岳松涛却蓦然地跪倒在地,即使满地血污,也不能阻止他拿着自己的头就往上面怼。笑歌眼疾手快,就想过去扶,但一过去就被岳松涛周身的真气震开。

   看来这岳松涛是铁了心要磕头了,“岳松涛,拜见恩人!”

   再一开口,更是让我无语。这老兄,我怕你是认错人了吧。我两救你?什么时候的事?上辈子吗?

   没想到笑歌却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一代银蛇剑君的后人,竟落得如此下场。岳叔啊,你又让我怎能受此大礼啊。”

   岳松涛磕完头后站起来摇了摇头,“莫说什么银蛇剑君,要是没有当年封先生的鼎力相救。恐怕我与双亲,早就死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能活下一条命来,已是感恩戴德,又怎敢再去享这些虚名呢?”

   笑歌听此眼睛一亮,“岳爷爷和桦岭奶奶可还尚在?”

   岳松涛叹了一口气,“家父已于七年前病逝,家母也在一年前寿终正寝于了。”

   笑歌听到后嘴张了又张,知道自己提错了话题,又想道歉又不知怎么开口,到最后也只无奈地说了句,“节哀顺变。”

   岳松涛淡淡一笑,“生老病死,非我等力所能及。我都已到知天命之岁,怎能看不清这些事呢?来,我们进房慢慢一叙,这里怎么说都见了血,不好。”

   岳松涛这样说,气氛轻松了许多,答应了一声,就随着他离开了客厅,穿过了廊坊,到了后院。

   令我没想到的是,岳松涛外面生意做的那么大,但他的后院子,却显得异常简朴。一棵银杏,一石桌配上四个石椅,再一小房间,就什么也没有了。与前厅的虎皮大座椅倒是反差蛮大的。

   “都是面子。”岳松涛注意到了这点,笑了笑,“你们先坐吧。”

   之后又在树下阴凉处蹲下,将胳膊放在地上,“自己玩吧。”

   听到他的话,他的袖间鼓动,是有异物作祟。不时,忽一银色小蛇从他袖间探出了头,周围看了看,又朝着岳松涛吐了两下信子,刺溜一下,就消失在院中,不见了。不过照我猜,应是藏到树上了。

   银蛇剑君,还果真有一条银蛇相伴。那既然被称为剑君,那其后人,想必也不简单。刚才我手中无剑,且被偷袭,自然不得这岳松涛真正本事,若有可能,我还真想与他再交手一番!

   放归蛇后,岳松涛就过来坐下,与笑歌攀谈了起来。渐渐的交谈之中,我也听出了为何这堂堂银蛇剑君的后人,能沦落至此了。

   原来这岳松涛的父亲岳元声,本是一名武艺高超的带剑侠士,隶属一言堂剑侍部总管。却因花未央,奕剑锋等人的影响,被雪域之人所刁难。又因那时冰雪域势力如日中天,一言堂无奈之下,只得解散剑侍部,那这岳元声,自是没了去处。

   剑侍部没了其实也就没了,以岳元声的本事,到哪里都可以吃的开。但怪就怪在剑侍部当时还教导着一批剑徒。这说撤就撤,这些孩子的未来怎么办?愤怒之下,岳元声便在盟会之上出声抗议,结果差点没被冰雪域的人当场给剥了皮。

   而且最令人心寒的是,冰雪域人动手之时,一言堂这个岳元声的老东家,竟然也没有半点相助的意思。

   也是,谁会因为一个过去,而给现在的自己找麻烦呢?

   不过有人却肯,冰雪域在盟会之上动手,当时就气的封逍遥破口大骂,“既然我们已经结盟。那前尘往事就不再计较。但你竟然因为一个过去就对自己人开刀,那是不是以后你们也会钝刀子割肉,将我们慢慢给瓦解了呢?”

   一言堂当时没有发展起来,没有可叫板的底气。但药神谷不同,若不是药神谷里当时的谷主封逍遥的父亲封檀香无心权利纷争,这盟主之位,又岂能轮到他冰雪域来坐?

   所以自然,卖了封逍遥一个面子。岳元声才得以活命下来。所以岳家人,才称封逍遥一脉为恩人。

   但之后冰雪域对习剑之人的清洗,却是一刻都没有拉下。这大概就是越怕什么,就越要将他们早早毁灭吧。花未央血洗冰雪域的事他们能接受一次,不见得能接受第二次。

   岳元声之后的几十年里,都带着家人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又因贪恋故土,不肯离去。

   “当初有同教授剑法的叔叔劝我父亲北上,另谋发展。但我父亲说了,”岳松涛长叹一声,“再怎么说也没有别人把我赶出自己家的道理。要是死,我也要死在这片地上!”

   岳松涛又笑了笑,“你说这老头子,怎么能这么傻。自己吃苦也就行了,还非得害得我跟我母亲跟着他受罪。尤其还一直惦记的他当初教导的那些孩子。所以到最后,受了那么多年的气,终于不行了。辫子一翘,说没就没了。你说说,我能拿我那宝贝父亲怎么办?”

   笑歌安慰他道,“岳爷爷这是有大担当的男儿,值得敬佩。”

   岳松涛嗤笑道,“得了吧,还什么大担当,最后那几年床上卧着不动的时候。都是我跟老妈把他当大爷一样伺候,那时候还能有什么担当?”

   岳松涛不知从哪弄出来一杆大烟枪,给我两面前一递。

   “不了,谢谢。”

   烟酒两物.....先说酒。

   对于酒这种东西,我没什么想法,以前是每天酒不离手,借酒来麻痹自己。喝到自己晕,喝到自己吐,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徒是伤身,最后也就不再喝了。

   而这个烟,对我来说,也有一段趣事在里面。我小时候常见大人聚在一起吐云吐雾,觉得甚是潇洒。便寻了一日求得大人来上一口,没想到大人们答应的却是痛快,不但将那烟嘴送到了我口中,又还给我打火点上。活脱脱像供着大爷。

   “使劲吸,往肺里走。”

   听到这话我自然不客气,一大口就嘬进嘴里。那好家伙,上来的烟气差点没把我脑子给冲过去,呛得我眼泪花一瞬间就流了出来,鼻涕也是不由自主,乱流一气。

   “这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难吃!”大人不回话,看我窘样,只一旁大笑。

   小小的我恼羞成怒,自觉烟这东西让我失了身份,对小孩而言又不如糖果等物好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所以一直到现在,也没碰过这些东西。

   岳松涛见我不抽,也不勉强,嘲笑道,“只能说你没那神仙般享受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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