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婆婆一开口,辛和竟觉得一阵寒气扑面而来,阴森森的。
这股凉意直沁入皮肤里,冻的她不由得微微一晃身,往后靠了靠。
白驹没有变小,紧紧的跟在她身侧,这个样子的白驹比她高得多了,小山似的。
辛和顺道就靠在白驹身上,眯了眯眼,意识渐渐沉没,只凭着本能说了最后一句客套话:“婆婆我不找人。就是路过此地,今晚可以在您家借住一下吗?”
然后整个人倚着白驹滑落在地,就这样睡着了。
暮色已然降临,老婆婆本是伛偻着的身体慢慢站直。
白驹上前一步挡在辛和面前,发出一声低沉的警惕轻吼。
老婆婆似是饶有兴趣,将目光转向白驹。将它盯得快炸毛后,才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拉出一个笑容,嘀咕了一句:“可惜了……”
然后轻轻的阖上门,把白驹和辛和都关在了门外。
白驹才刚放下警惕,没想到过了一会后,门又开了。只见那老婆婆端着一只碗蹒跚的走出来,在白驹警惕又略带疑惑的神色中将碗里的东西倒向了正靠在它怀里睡觉的辛和——一道银白色的光从碗中倾注而下,尽数融入辛和体内。
“好了,安心的睡吧。”
辛和觉得自己正在做‘梦’,但这个梦又很奇怪,它不是杂乱无章的,却又太过固定,只关于一个人。辛和有点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她的记忆,还是那个人的记忆。
在梦里,她总跟在一个人的身后到处跑。那个人总是忽然就出现在某个地方做任务。各个世界的天南地北都有他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辛和总是可以第一时间找到他,然后远远的跟过去。但辛和从不靠近,也不说话,就那样远远的看着他做事情。
那个人也极少说话,但他少数时候的开口,声音总是阴沉沉的,一字一字的落入耳中,感觉比辛和呆过最冷的雪山还要冷。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走!’,说过最长的一句话是‘在我手里,劝你最好就别再做无谓的反抗!’。这个人不说话时,在他人看来,只是脸色臭了点。但他每一说话,总能吓得对手噤若寒蝉。
辛和却不怕他。
她印象里,这个人以前很闲的。那个时候的他无所事事,只是整天整天的在雪山之颠上走来走去,偶尔还会找个地方坐着发呆。辛和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正与白驹在山谷嬉戏玩耍,这个人就坐在山谷口一直望着。
辛和以为他是在看白驹与她,便上前找他说话:“喂,你可以看到我呀。”
那个人却不说话,只是抿了抿唇,朝她方向看了一眼就走了。
辛和以为他是不敢和她说话,继续凑上去,“喂,你不要害怕啊,我不会伤害你的。”
然后不会伤害对方的辛和就被‘伤害’了。那人带着凌厉阴气的一掌朝她击来,辛和虽然没事,却被那掌风给击出了老远。
被气得不行的辛和就这样和他耗上了,这人去哪里,她就跟去哪里。然后就发现了他经常在距离她常呆的那个山谷很远的一座雪山之颠上发呆。
辛和不惧严寒,便带着白驹也跟去雪山,每日契而不舍的找那个人聊天,只是都是自言自语。
有一天,那个人忽然对她说话了,“喂,我知道你在,但是我看不到你,也听不到你说话。明天我就要开始任职了,以后有缘再见……”
啊?辛和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