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笑笑,熊储干了一杯,还对着严二娘照了照酒杯,但是没有说话。
熊储不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人,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说话,当然也知道什么时候不应该说话。
比如说现在,一个俏寡.妇,把一个青年男子,而且是正常女人一看就会产生好感的青年男子,请进了自己的闺房。
所以熊储认为,现在是人家严二娘有很多话要说的时候,而不是自己没有眼力劲儿的瞎打岔。
大煞风景的事情,一般人都不会做,熊储也不会做。
严二娘把两个酒杯斟满:“兄弟来到这个镇子,今天是第六天,还是第一次到我这里喝酒。”
“不错,今天真是鬼使神差。”熊储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搭腔,不然的话人家不好往下说:“果不其然,我今天就真的见到鬼了。”
“兄弟说得对,的确就是鬼,君山人妖。”严二娘转动着自己面前的酒杯:“君山人妖,是君山的霸王,没想到今天全部栽在这里。不知道洞庭七妖还在不在,否的话还是比较麻烦。”
“如果洞庭七妖来了,麻烦有一些,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然,他们永远也来不了了。”熊储笑笑,然后端起酒杯:“我敬老板娘一杯!”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看来君山人妖并不是为我而来,那就好!”严二娘把酒一口喝干,然后就脸色微红:“其实,这些女儿红没有其他的人喝过,即便是兑了凉水,兄弟也是第一个喝的人。”
熊储微微一笑,然后又点点头。
“因为这些女儿红是我亲自酿造的,也是我亲自埋在地下的,今年刚好十年整。”严二娘的神情有些低落:“俗话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十年前,我希望成亲以后第一个孩子就养一个女儿,所以酒酿了这些酒。”
“那一年我十四岁,也是出门子的时候。可是,成亲的前三天,来了三个不该来的人,然后就在这里发生了一场混战,然后我就变成了没有出门的寡.妇。”
熊储沉声说道:“那三个人,就是君山人妖!”
“是的。”严二娘重新给熊储斟满酒,但是没有给自己倒酒:“我从洞庭湖逃到这里,好不容易准备出门子,结果还是没有如愿。兄弟,很多人都说我是一个灾星。你说,我是灾星吗?”
熊储抓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要发泄什么:“灾星自然是有的,不过已经被你给杀了。被杀了的灾星,就不是灾星,而是肥料。”
严二娘看了熊储一眼,这是来到这个房间以后,第一次抬起头来,很认真的看了熊储一眼:“兄弟真会说话,我喜欢和兄弟说话。”
叹了一口气,严二娘这才接口说道:“五年前,我加入了紫衣派。”
“嗯?”熊储没想到严二娘竟然会把自己的来历说出来:“原来是函谷关锦绣阁方面的力量,也可以理解。不然的话,你一个人也无法在这里立足。”
点点头,严二娘又给熊储斟了一杯酒:“因为我参加了紫衣派,所以兄弟最后一次出手,就让我想起一个人来。不过这个人不用牛儿尖刀,而是用剑,锁喉剑八郎!”
熊储微微一笑:“看来锦衣卫的确不是盖的,消息足够灵通。”
嫣然一笑,严二娘竟然表露出小儿女模样:“当然,兄弟不过是一个路边小店打杂的伙计,和锁喉剑八郎,那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儿。”
熊储抓过酒壶,给严二娘斟了一杯:“老板娘果然慧眼如炬,在下打心眼里佩服,为老板娘的眼光干杯!”
“其实我没别的意思。”严二娘喝干了酒:“锁喉剑八郎不出现,我就可以和兄弟多说说话。说真的,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
熊储点点头:“和老板娘说话,让人如沐春风。好在来日方长,我们说话的日子多得很。不过,小弟有一事不明,还请老板娘多多指教。”
严二娘突然脸色一整,双手已经离开桌面,随即坐直了身子,给人一种端庄大气的形象,仿佛一刹那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兄弟情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老板娘不用紧张,我不会打听你们内部的事情。”熊储的语气变得有些迟疑:“老板娘刚才说,你是十年前就到这里的,那应该对这里很熟悉。请问:白天经过的那辆香车,究竟是何来历?”